北有意停战,何不就此打住。多年征战,受苦的只是边境的百姓,国库空虚,民生寂寥,不如以此为契机,好好休养生息。
公主聪慧,定然也能明白其中利弊。”
穆非烟听完不免有些失望,本以为会是关于两人婚事的提议,没想到竟是些不沾边的。
“后宫不可议政,白大人是想乐安触犯宫规吗?”
白玉楼惊诧地看了她一眼,这才发现她眼里的委屈和不悦,只神色难看的垂下了眼。
“倒是微臣思虑不周,让公主为难了。”
听他语气苦涩,脸上神情也不太好看,穆非烟心里马上就后悔了。
自己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他就是这般为国为民,自己怎得还为此拈酸吃醋起来。
两人以后是要过一辈子的,他对自己的情意作不得假,他一心为了江山社稷也是为了父皇,自己确实不该因此而生些小孩子气,还迁怒于他。
“好啦,我答应你便是了。只是此事父皇也未必会听我多言。”
漠北之事她也听父皇说过好多次了,漠北地处偏僻,因为缺乏肥沃的土地,百姓大多擅放牧但不适种植,因此常年食肉缺粮。那边民风彪悍,边境时常发生抢掠,不只是抢夺粮食、钱财甚至还有女人。打斗中更是经常死人,边境的百姓都苦不堪言。
父皇说过,这是因为两国资源的不平衡,他们不可能无条件资助漠北,漠北也的确没有那么富饶的资源养活百姓。最好的方法就是两国统一,从此一家亲,不分你我。
但朝堂之事,她是半分也不懂,她既觉得父皇说的有理,但觉得白大哥说的也对。
反正于她左右就是说上几嘴话,最后的决定也不是她能够左右的。
“如此便也够了。公主快回吧,我也要赶紧回去准备了。
今晚除夕宴上,圣上便会下诏我俩的婚期,可不能在今晚失礼了。”
听他终于提到婚期,穆非烟心里最后的一点不郁也烟消云散了,只佯装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原来你还知道啊!”
白玉楼失笑的看着她,点了点她红红的鼻尖。
“我怎会忘记?我等这天已经许多年了。马上你就会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了,我也只会有你这一个妻子了。”
穆非烟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心里像吃了蜜糖般甜滋滋的。
虽驸马本就不可纳妾,但他亲口与自己的承诺还是不一样的,这证明他打心里只认准了自己。
她害羞地捂着脸,只留了句“晚宴见。”就快步离开了。
也因此没发现,男人本还带笑的神情此刻却晦暗不明起来。而后盯着她消失的地方,一直看了许久。
*
晚间,外面寒风习习,还飘着些零星的雪籽籽。
琼华殿里灯火通明,到处都摆满了碳炉,仿若春日般温暖。
皇帝皇后身着明黄宫服,上面或明或暗,用金线绣着龙凤,繁花,华贵又显低调。
丝竹靡靡,伴着舞姬曼妙的舞姿,穆非烟却无心欣赏。
她想到等会的宣召,就忍不住心底的雀跃,一直往右前方望去,偷偷看白玉楼的神情。
他只忙着和周边大臣应酬,看起来游刃有余。偶尔对上目光,便对自己柔柔一笑,眸子里如星光闪耀,眷恋缠绵又柔情四溢,倒是每每自己先忍不住移开了视线。
连穆非烟一旁的胞弟,太子穆阳华都看不过眼了,嘟着嘴小声嗫嚅着。
“阿姐,就非得是他吗?你不再挑挑,说不定有更好的呢?”
穆非烟这才转回了注意力,笑着看向他。
“那你说说,还有谁比他更好的?”
“白似雾啊,他能文能武,以后定比他哥哥强。”
她只笑着摇了摇头。
白似雾是白玉楼的嫡亲弟弟,也是太子伴读。阳华与他年纪一般,两人关系极好,自己对他也如对弟弟般疼爱。
那孩子倒的确是个好料子,不仅文采斐然,武艺天赋也是极高。假以时日,定不会比白玉楼差。
她倒是没想到两人关系好成这样,竟让阳华生出了这般荒唐的念头。
但他到底也只是个孩子罢了,总喜欢以自己的喜恶来做判断依据。
“阳华,你是太子,以后断不可只凭自己喜恶来决定事情。你该考虑的是大局。不是个人得失,更不是个人喜恶。”
他听到姐姐的说教,只低着头,脸上有些委屈。
“我只觉得他还配不上姐姐,白大人那般文弱,根本无法保护姐姐分毫。似雾就不一样了他不仅学识丰富,武功也厉害,不仅可以陪姐姐吟诗作画,也能保护姐姐不伤分毫。而且……”
他余话未尽,但抬头看向自己的眼神明显带着不舍难过,自己又怎会不明白呢!
穆非烟的心疼弟弟,只得顺着他的话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