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殿巍峨气派的门庭前,两只石狮子像是护卫般一左一右刚正不阿。
樊悟驻足,面向敞开的朱红色大门,满脸恭敬,说:“这便是师父的道所,师父此刻应当在里面,切记见了面不要再直呼师父名讳,那是大不敬。”
容绒朝着门内东张西望,视线被庭院内的造景山水挡住,一只白鹤从天边飞来,停在假山之上。容绒被这一幕吸引,也不知有没有将樊悟的嘱咐听进去。
樊悟领着容绒绕过山水,穿过庭院,来到司徒兴所在的房门外。尚未上山叩响大门,便听里面传来司徒兴的声音:“进来罢。”
话音刚落,两扇褐色木门便一左一右滑开了。打开的一瞬间,假山上的白鹤被惊动,展翅高飞,在屋顶盘旋了几圈后,方往远处自在飞去。
樊悟领着容绒,踏过台阶,走入殿内。殿内宽敞明亮,长明灯在风中摇曳,檀香味萦绕鼻尖,教人心旷神怡。
司徒兴盘腿坐在殿中央,身后一扇圆窗里透过白光,撒在他身上,多了几分神秘,少了几分宋究所言凶恶。
那檀香便燃在窗前,升起缕缕青烟。
樊悟行至司徒兴面前参拜,容绒却还在四下打量,嗅着鼻子狠狠吸了一口好闻的檀香。樊悟悄悄拉了拉容绒,后者这才慢悠悠地朝司徒兴行了一礼。
司徒兴仍旧保持打坐的姿势,不曾睁眼,亦不曾说话。
樊悟心怀敬意,道:“师父,方才我在外面遇见容绒师妹,他说您在翎阳城收的她。”
好半晌,司徒兴才不急不缓地吐出两个字:“正是。”
容绒倒不似樊悟那般小心翼翼,仿佛无论到何处,她都能自由自在,不曾有陌生之感。
“师父,您把我扔给花寄那个冰块脸,我险些被他从云端丢下来,吓死我了。”
“花司落不会那般不知轻重。”司徒兴幽幽道,不曾睁眼看容绒。
容绒不置可否,径直走到司徒兴面前,樊悟甚至来不及阻止,她便已经在司徒兴面前蹲了下来。
樊悟急得在一边疯狂暗示容绒,眼睛都快眨瞎了。整个左殿的人都忘不了司徒兴整起人来的手段,什么抄写门规五百遍,都算是小儿科。小师妹这般不知尊卑,不懂礼数,便是师父着重训导的对象。
小师妹完蛋了!
容绒却不察樊悟的紧张,“师父,您坐在这儿做什么呢?不难受么?”
樊悟惊出一身冷汗,忙用责备的语气说道:“师父在打坐吸收天地灵气,你赶紧过来,不可打搅师父!”
“这样坐着就能吸收天地灵气了吗?”
说着,容绒像模像样地学着司徒兴的姿势,盘膝坐在了司徒兴旁边。
樊悟真恨不得赶紧把她拖走,“你在师父这种大能面前,是吸收不了天地灵气的,师妹听话,莫要胡闹。”
司徒兴却并未生气,大抵因为容绒新来,不知者无罪,樊悟如此想。
司徒兴道:“这打坐需要诀窍,你尚未开始修习,打坐也无用。”
几个呼吸后,始终微闭双眼的司徒兴猛地睁开了眼,眼睁睁看着本该进入他体内的灵气全都跑到容绒体内去了。
司徒兴:“……”
樊悟:“……”
容绒一脸单纯,不解地问:“怎么了?干什么都这样看着我?”
樊悟盯着司徒兴不敢说话,司徒兴大抵是惊住了。他早知容绒资质好,但却不知已经好到逆天的程度了。
好半晌,司徒兴压住内心的情绪,才对樊悟道:“你先领她去住下,明日再带她办理入门手续。”
樊悟得令,如蒙大赦,带着容绒赶忙走了,那脚步之快,深怕再晚一会儿,就会被司徒兴罚抄五百遍门规。
方才的异状,大抵是某处出了问题,总归不会是容绒能在师父面前抢过灵气。
在前往住处的路上,为了打发时间,樊悟与容绒讲了许多关于五界殿之事。
五界殿分为人殿、妖殿和鬼殿,这点容绒已然知晓。除此之外,每个殿还分内门和外门。
所谓内门,便是殿主或各大长老亲收之徒,比如容绒和樊悟是人殿左长老的弟子,便属于内门弟子。
而外门弟子,则身份较为复杂。他们或是内门弟子收的徒弟;或是资质平庸之辈,无资格拜入内门,只挂了个五界殿弟子的名头;又或是犯了错被贬的弟子。
这当中存在一个很明显的鄙视链——内门弟子之徒鄙视资质差的,资质差的又鄙视犯过错的。
外门比内门复杂许多,人员数量也比内门弟子多上数倍。每年都有无数人争相想进内门,但成功率极低。
五界殿选徒除了通过三年一度的公开收徒比赛,便是殿主或长老破格亲自选拔。像容绒这样被人殿左长老选中带回来的,除了运气极好之外,资质也必定极高。
至于五界殿上尊伯褚,神龙见首不见尾,照理说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