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鸟窝搭在了一棵直冲天际的巨大不知名树木的树冠处,站在鸟窝边远眺甚至能看到并不清晰的森林边缘,一边是雾气蒙蒙的海;另一边相对来说更近一点,星星点点彻夜不灭的灯火,是人类聚居地的象征。
而在不远处,唐帛能清晰地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的能量中,尽管有着自己的频率的那一部分在不断地自然逸散,但另一种未知的危险能量波动频率却在不断地张扬扩散出来。
唐帛猜测可能是居住在这里的某种强大生物在宣誓着自己的主权——自己无意中爆发的能量激怒了对方,让这东西误以为自己是来抢地盘的。
愤怒的领主无法忽视这种挑衅,但它又无法找到对方,只能将怒气发泄到森林边缘那长期给它带来烦扰和不安的人类基地。
唐帛如今就算不张开感知,只用肉眼去看也能看到,丛林中躁动的飞禽走兽在长久的沸腾厮杀后,像是被什么压抑住了一下,接着又像潮水一般奔向的丛林边缘。
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
唐帛再次展开一个球体的透明屏障,彻底地笼罩住了大鸟一家四口,只要它们不从内部撕裂它,就可以隔绝外部带来的攻击和能量干扰。
然后她就挥挥手,扭身从巢穴边沿跳了下去,几下借力,身影便消失在了莽莽榛榛的林海中。
鸟爸爸锐利的眼紧盯着隐没的人影,正举翅欲飞,被鸟妈妈一声喝住,瞬间收束了张开的羽翼。
小心翼翼地将爪间的猎物在枝丫上放好等鸟妈妈来吃,又抹抹爪子,才缩着脖子跳进窝里换班。
呯、呯呯——
呯——
呯、轰——
“呃……草……阿苏拉你个混蛋、你又来真的。”
宽敞明亮的训练室摆放着各种锻炼器材,房间最中央则摆放了一张拳击擂台。
此时擂台一角的柱子已经被一人压得完全垮塌了。
虎背熊腰的大胡子男人缓缓将自己的身体从上面挪下来,手脚虚软地把自己慢慢蜷起,露出一幅痛苦不堪的神色。
“啊哈——埃尔金,这可是你自找的。”
一个高挑的身影缓缓走近,他有着极高的个子,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残存着一些稚气的漂亮面容很容易让人忽视他精悍结实的体格,觉得他是个有着小麦色肌肤又很好相处的英俊少年。
嘲讽完一波,阿苏拉低垂下头用牙扯开拳击手套的扣子,长长的眼睫轻垂遮住明亮的湖蓝色眼睛,在眼底落下一小片阴影,又使他眉目间带上了一些克制的疏离感。
他额角的汗水因这个低下头颅的动作蜿蜒而下,顺着脸颊脖颈隐入贴身的黑色训练服里,顺着线条流畅的肌肉消失无踪。
尽管埃尔金倒在地上,但他卓绝的视力还是清晰地捕捉到了这滴汗水。
咕咚——
一声难以遏制的清晰口水吞咽声响彻在空旷的训练室里,本来守在一旁欲要上前扶起埃尔金为他进行治疗的埃莉,又默默退到了一旁。
“呵,你可真是——”
阿苏拉伸手拽下另一只手套,手上一发力,将两个手套狠狠摔在了埃尔金的身上。
他原本经发泄而变得和缓的表情,因再次感受到冒犯而陡然冷下来,日常里维持得不错的温和形象在这一刻被他撕裂开,露出一股子带着傲慢漂亮的狠劲儿。
“——死性不改啊。”
原本带着轻松笑意的语调陡然下拉,阿苏拉抬脚狠狠踹向兀自在地上缓慢挪动身体装出一幅虚弱要死模样的下流胚子。
“啊——”
埃尔金眼看情况不妙,本欲跳起逃跑。
却不想被阿苏拉抬脚凌空一绊,小腿骨骼传来剧痛,埃尔金又原地倒了回去。
“不不不,我不敢了阿苏拉……小老大!啊、啊~”
“真、真的要死了…别、别打了……”
站在一旁的埃莉对这套流程无比熟悉,自顾自地开始收拾被两人一路创倒的各种器材——事实上,有一个色鬼兄弟让她即使作为姐姐也时常感到丢脸。
忽然,阿苏拉扣在耳边的私人终端突然震动了两下,设下的特殊频率让阿苏拉随手丢下赖在地上装死不起的埃尔金,擦着手转身走到一边,点开了通讯。
一小块儿晶莹的显示屏展开在他一边的眼前,屏幕上是一个身着古典西装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单手支着脸笑吟吟地望着这边。
“晚上好啊亲爱的,在干嘛呢,有没有想我们?”
阿苏拉听着这熟悉的调调,扯开嘴角露出一个浅笑,又让躲到一旁接受正骨治疗的埃尔金看得呆了一下,接着就被自家亲姐姐按着错位的骨节来了下狠的。
“晚上好Father,代我向莉莉丝问好,发生什么事了么?”
“啊哈,莉莉丝你快看这小滑头,我就说他不会好好回答问题……”
“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