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刺激得阿桥想嚎叫发泄,但看了眼旁边抱着碗嗦清汤面的小夕,她忍住了。
忍住了咆哮,却忍不住继续呆在这里。
阿桥径直站起身,用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飞走了。
狗狗没有追,转头看着旁边目瞪口呆的小夕,抬起爪子,冲她招手。
小夕有些怕——阿桥姐姐说过它凶,让她不要随便摸狗狗。
平时只要阿桥姐姐不在,她都不会主动靠近狗狗。怕被咬。
咬到了,叔叔担心,妈妈担心,肖旭哥哥也担心。
她没动。
狗狗的耐心没有那么多。它只对阿桥有耐心。见她不动,那双漆黑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来。
像凉凉的死潭幽幽地望着她。
小夕害怕了,乖巧地靠过去。只是面色惨白,小腿发抖。
“狗……”
她怯怯地叫。
一出声,就被狗狗凶狠地瞪。
她顿时不敢继续叫了。声音掐断在喉咙。
很慢地挪到它身边,小夕连碗都快端不稳了。
狗狗嗤了一声,懒得和她废话。
“每天陪阿桥姐姐玩。”
它狗吐人言,声音带命令。
“要让阿桥姐姐笑。”
小夕一脸错愕,仿佛没听懂。
“什、什么……”
等她问出来时,身前已经没有狗狗的影子了。
但她的脑海里,反反复复闪过它走前留下的人话。
【好好陪阿桥姐姐。】
*
狗狗当晚就走了,没有停留。
阿桥提着塞满小零食的袋子,呆滞地站在村口。
狗狗的食物袋很久没有补货了,它这次去那么久,怎么不等她给它塞一点吃的。
万一路上饿了怎么办……
越想,越难受。
难受到食欲不振,整日奄奄一息地躺在藤椅里,仿佛生病了。
小夕一直牢记狗狗的话,整日陪在阿桥姐姐身边。
只是阿桥姐姐不说话的时候,她也不太敢乱玩。
只能给阿桥姐姐讲讲故事,说说笑话。
阿桥姐姐对什么都无动于衷。小夕也哄不住了,每天安静陪阿桥姐姐。
接连数日,整个村庄笼罩一股低气压。大家走路轻悄悄,小心翼翼。生怕惹了阿桥烦。
一切都很正常又压抑地过着,直到第七天,小夕突然晕倒了。
小夕妈妈从远处冲过来,惊慌失措地尖叫哭喊。阿桥被叫醒了,看见倒地昏迷不醒的小夕,当即抱去医院抢救。
许方听到消息,慌忙赶回来。在走廊里焦躁地来回走动,急得双眼通红。
“明明看起来比以前好……”
没人能安慰他。
后来,何高青从抢救室出来,告诉许方:“人是救回来了,多久能醒,全看她自己。”
隔着玻璃窗,他们看见小夕戴着氧气面罩,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宛如死人。
许方呼吸一哽,问他:“小夕到底是怎么了?”
何高青诧异:“你们不知道?”
许方疑惑。
何高青推推脸上的眼镜,说:“她的器官发生排异反应……”看着许方越来越疑惑的神情,他忽然意识到这件事很有问题。
何高青顿住,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
许方忽然醒悟过来,不可置信地大叫:“什么器官排异?自己生的自己长的器官排什么异?”
他震惊的声音大而尖锐,隔着走廊和大开的窗户传出去。
刚吃完午饭的人们从外面侧目。
来送饭的肖旭也是一顿,目露震惊。
何高青大吃一惊,“原来你们不知道?”
“我以为你们知道……”
他喃喃一句,骤然抬头,“你们不知道她是什么情况,那你们之前吃的药哪来的?”
那是处方药,只能在医院拿。没有医生的处方,他们上哪儿去弄药?
许方说:“小夕以前做过胸腔手术。手术后医生开了药,天天吃。后来恢复得差不多了,就隔三差五地吃。”
许方顿了一下,“今年过年小夕吃海鲜过敏,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小夕的身体不太健康,又开始天天吃药。”
许方说:“那只是一个小手术啊,怎么可能器官排异——”
其实他想说“换器官”。
网络发达的年代,他知道什么叫器官排异——那是会换器官的。
他家小夕又从来没换过器官啊。
“何医生,是不是搞错了?小夕怎么可能器官排异?”
许方怎么也不愿意相信。
许方脑袋里转过了无数的念头,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