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失控任那些灵力冲出,其威力足以让整个通州都受到影响。
陈荆慈这才切实明白他那一丝预感是从哪来的,他完全没想到,表面看起来还算正常的江负已经失控至此。
更让他震惊的是,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江负竟然一点灵力外泄都没有,她自己无声地扛下了所有,甚至还能向他求助。
几乎是瞬间,陈荆慈就作出了选择。他一把拉起江负,施展着缩地术直奔通州的中央内城而去——那里有通州护城大阵的阵眼,一边在识海里疯狂给陈季传着信大喊:“师尊你快来阵枢!他妈的江负要炸了!”
陈荆慈狂奔在光影错换间,他头一次痛恨通州修得这么大,而自己在空间术法上的造诣又如此不堪。
空间的波动穿过了半座通州城,引得不少修士注目,却不明发生了何事。
陈荆慈跨入阵枢禁制时,陈季早就等在那里,见陈荆慈是横抱着江负冲进来的,而江负面无表情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虽然陈季已从陈荆慈狂奔时潦草描述中知道了事情的概况,但真见到江负如此,表情还是有些复杂。
陈荆慈迅速把江负放下,郑重道:“前辈,这是通州的护城大阵,一会我会同师尊开阵,到时你将灵力尽数灌到调灵法器中……放心,我和师尊在此,不会让你被大阵抽干的。”
从陈荆慈带着江负往陈家跑开始,她就已经猜测到陈荆慈的想法,事情紧急,她没有什么选择,要么她相信陈家,要么她炸成碎片带着整个通州一起灰飞烟灭。
“好。”她一如既往的平静,好似面对的不是什么生死,而只是答应了一顿晚饭。
“那便开吧。”陈季也不多废话,领着陈荆慈起了阵。
江负站在输灵渠边,将手放在了输灵渠尽头的调灵法器上,在体内被压制已久的灵力顺着经脉咆哮而出,磅礴躁动的灵海一时甚至更难压制,比方才还要猛烈地撞击着江负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若此时她控制不住,她还是会炸成一滩碎片,顺便连同陈季一起炸死——虽然同是分神,但这个距离的分神自爆陈季还真未必扛得住。
陈季自然也察觉到了江负身上不稳定的波动,分出手替她护住了几个穴位,将灵潮死死堵在江负身体里,道:“江负你给我撑住!你生无可恋,但我还没活够呢!”
江负有了陈季的加护自然是轻松多了,随着灵力的输出,她那颗砰砰跳动的心在慢慢平静,眼泪也终于止住了,整个身体的控制权重新回到她的身上。
即便如此,灵力冲击带来的疼痛却一点也没少,反而因为不断的叠加变得更加剧烈难熬。她紧咬着牙,一声不吭地忍着。
通州上空,以陈家为中心,巨大的灵力屏障缓缓展开,许多人惊呼喟叹,而陈家的主事们个个都紧绷着脸什么都不肯透露。
通州城上下不明所以,而城外的人见了都惊恐地往城里赶,生怕被困在城外。
一层灵力屏障开完,第二层也缓缓打开,接着是三层……终于在第六层开到一半时停止了,城中有人听到一声碎裂的脆响,六层屏障迸裂成了满天的光点撒落全城。
通州上下目瞪口呆。而通州街道上,三两稚童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们欢喜地跑去接那些漂亮的、带着些暖意的光点。
方知行站在廊下,看着点点灵光落下,几点灵光飘进他的身体,无端的,他感受到一种怀念,一种为如今的他所不耻的怀念,一种关于一个小院和一屋子人的怀念。
通州护城大阵的阵枢里。
在第六层屏障展开一半时,江负已经几近力竭。陈季早看好了时机,不轻不重地一掌将她推开。
阵法的运转因失去灵力被生生打断——灵力屏障在无外力干扰下是可以被维持的,但通州的人口进出将会受到影响。
所以陈季把护城大阵全数解开。
就当是给通州论道会开幕放了一场烟花吧。他这样想。
江负从地上缓缓爬起。她浑身都疼的厉害。
“你可真能给我腾事啊江负,我就说你来通州没什么好事!”一切尘埃落定,陈季有些愤愤地对她说。
江负抬眼,哪怕寿数过千,陈季脾气依旧不改当年,但她已经不一样了。
她斟酌着,最后说出口的是:“你徒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