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奈何香佩兰作为去腥提鲜的佐料,时不时会出现在各种菜肴中。
接着心中大骂郁峤狡诈,这般赚好感的好机会怎先教他捡了去!
事后谢梅池问她,是否因为郁峤对柳浮云的喜好了如指掌又体贴在意而心里吃味时,谢兰渚露出副干吃了炊饼如鲠在喉的表情,谢梅池瞬间了然她这妹妹素来机灵,却好似在某些方面少了一窍。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此处暂表不提。
许是察觉到谢兰渚这边的灼灼目光,郁峤回过身来,见与自己有婚约的小女郎面上似有不悦之意,眸光一闪,大大方方将那换过来的跳丸炙端给谢兰渚看,展颜笑道:“在下却是没有多余的脍鱼莼羹与小女公子做交换了,只有这一碗加了香佩兰的跳丸炙。不过想来小女公子应该也对这跳丸炙不甚喜爱,倒似乎对在下杯中的白醪曲更感兴趣些。”
他目光落在谢兰渚面前浅尝一二便不再碰的跳丸炙和热酪浆上。
谢兰渚瞧他面带戏谑,笑着敷衍道:“郁侯吃好喝好就是。若还想吃那脍鱼莼羹,便让仆妇们再上些。”
郁峤笑意更浓了:“脍鱼莼羹虽好,可这白醪曲更妙。饮上一斛便不知人间烦恼,快活似神仙!小女公子不能一品,实是憾事,不如我替你饮尽此杯。”他端起酒卮与柳浮云碰杯,“来来,柳将军,同饮同饮!”
一饮而尽后,还朝谢兰渚亮了亮空掉的杯底。
谢兰渚见状,刚刚压下去的纷杂心绪又开始往上拱,表面依旧维持着外人面前的端庄柔顺笑意,上下嘴皮子一碰,从牙缝里用仅二人能听见的声音呲道:“郁侯好阔绰,用得好一手借花献佛,看来平日里是用惯了,哄了不少人罢!只是怕对柳将军不怎么管用!”
郁峤听出讥讽之意,却毫不惊讶,还好整以暇地笼笼衣袖:“小女公子这是何意?”
谢兰渚静静看着郁峤一会儿,才道:“先前小女子病时,郁侯也会来探望我,但往往得知我已好转却不便见客时,便不会久留。今日却一改常态,坐下来吃茶闲谈,像是在等什么人似的。”她顿一顿,心下翻了个白眼,竟把我当傻子,“起初我以为你是知晓今日我次兄回来,特来相叙。但转念一想,在国子寺时你好似与我次兄并无过深往来。那便只剩柳将军了……”
“我虽不知你如何知道柳将军今日会来谢家,你与曹回是何关系也与我无关。郁侯今日既来了,便是谢家的客人。果然,自柳将军来后,你便三步不离地跟在柳将军身边与她说话,可惜她虽对你并无厉色,但席间却与我阿姊阿嫂谈性更投。你便是摸清了她的喜恶又如何,柳将军为人正直,定是不喜投机取巧之事。你若有求于她,不妨与她诚心直说,这般屈膝讨好,反倒惹人闲话。”
郁峤起初神情凝重,听到后来反而忍俊不禁。谢家小女郎到底还是心软,刀子嘴豆腐心,比她的话难听百倍的话他都听过,遑论她这般直白的规劝之言。
他笑得春意盎然,挑眉故意柔声道:“你之前又未曾见过她,怎知她的为人,又怎知她不爱我这般低声下气的曲意奉承?”
颇有几分呵气如兰的意味。
谢兰渚瞬间不笑了,抖落一地鸡皮疙瘩,见郁峤这态度,一时还真有点拿捏不准他的来意。刚欲离这人远些,却听郁峤压低声音唤她:“女公子……”
她错眼瞧过去,见郁峤收起玩笑之意,正色道:“我今日来,却是有事相求,却不是求柳将军,而是求女公子……”
谢兰渚疑惑道:“求我?”见郁峤颔首,很是不解,“你求我作甚?”
郁峤从酒樽中舀出一勺白醪曲来,然后替谢兰渚也斟上,拿起酒卮道:“求女公子能答应帮我一忙。”
谢兰渚冷笑:“你这忙也忒广泛了些,我可不敢帮。”
郁峤苦笑:“我这忙一不会谋逆叛国,二不会威胁谢家,三不会危害你自身。实在是我个人的一点难言之事,需要传达至柳将军,可自己不便开口,只能委求旁人代传罢了。”
谢兰渚略一想,郁峤与柳浮云皆出身祁州,本有同乡之谊,他又与家中多年不曾往来,若他祁州有事找柳浮云,也算是合理。
谢兰渚好奇道:“要传何话?何时说?”
郁峤见她松动,紧接道:“女公子可是同意了?”
谢兰渚见他眉目殷切,心下叹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郁峤见她答应下来,面色一松,像是卸下了什么沉重负担一般,手中酒卮与谢兰渚案上的酒卮一碰,发出一声闷响。随后将酒一饮而尽,冲谢兰渚亮亮杯底,态度显然比第一回诚恳许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在下敬女公子。”
谢兰渚刚要名正言顺端起酒卮,见谢梅池瞧过来,忙用手指将案几都推的远远的,面无表情对郁峤道:“我不会饮酒,便不陪郁侯了。心领了心领了……”
“当真不喝?”
又来了!谢兰渚后槽牙有些泛酸,这人又一副大人逗小孩说话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