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伙说得好吃。
不然,怎么会动第二筷呢?
大抵这就是下厨的意义,与别人分享成果,会觉得一切都值得,那份喜悦是纯粹的。
她来了侯府之后,还无人在意过她,更不会有人认可。
所以,哪怕裴言渊说得不够好听,她也不会计较。
其实这家伙不为难人的话,也不是那么讨厌嘛。
“你若是喜欢,我可以经常给你做。”
林知雀慷慨坦诚地开口,默默在心底把恩怨一笔勾销。
这样一来,她不仅可以完成任务,还能做些喜欢的事情,枯燥的日子不再乏味。
可是,裴言渊良久没有接话,眸光深深地凝视着她,漠然道:
“你为何要这么做?”
难道仅仅因为嘉树所说的那点爱慕,就能无私奉献这么多吗?
他从不理解何为爱慕,只知道曾经示爱的侍女小姐们,都只来了一次而已。
林知雀不知如何回答,略显心虚地支吾起来。
算起缘由,那自然是想替侯爷分忧,最终履行婚约。
虽然他们同病相怜,可她自身难保,单凭这个做不到现在的地步。
“二、二公子受人亏待,此事不公,我心有不忍,举手之劳罢了。”
林知雀紧张地绞动手指,一字一句往外蹦,生怕他不信,赶忙大义凛然补充道:
“你我同在侯府,是一家人,理应互相照应。”
说罢,她一口气松下去,不敢看裴言渊的脸色,脸颊泛上热气。
爹爹从小教导她诚实待人,她几乎没撒过谎,实在是心慌,情急之下只想到这些。
前半句是初心,至于后半句......
她想,如果日后过门,裴言渊要唤她“嫂嫂”,可不就是一家人吗?
听了这话,裴言渊忽而冷笑出声,不置一词,眸中轻蔑嘲讽之意更甚。
侯府人人利己,拜高踩低,很难想象会有人无端为他费心。
所谓一家人,更加是个笑话了。
他们残害他的生母,如今又千方百计想除掉他,早已水火不容。
他斜睨一眼少女,见她脸庞再次涨红,耳根都难掩绯色,眼神躲闪着不愿看他。
撒谎之意,未免太过明显,像是极力遮掩着什么。
裴言渊想起嘉树的话,一时间在心底暗叹。
原来爱慕之心,竟能让人到这个地步。
此时,林知雀半晌没等到回应,窘迫地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想些别的转移心绪。
她瞥见桌上的饭菜用了大半,忽然灵机一动。
既然裴言渊觉得好吃,那若是让他在侯爷面前美言几句,说不定婚约就多几分把握了。
林知雀刚想开口,又觉得不对劲。
这么做,裴言渊肯定觉得她别有用心,看他孤傲的样子,恐怕会适得其反。
方才撒谎正是因为这个,绕来绕去,回到起点。
唉,她总是不灵光,时常理不清。
林知雀在心里自我反思,严肃地教训自己一顿。
“你想说什么吗?”
裴言渊看她欲言又止,打住后又自言自语的模样,沉静地问道。
“嗯?没什么......你继续吃。”
林知雀讪讪笑着,尴尬地摆摆手,脖颈开始发烫。
幸好没说,否则前功尽弃了,她偷摸着庆幸。
裴言渊的目光在她身上凝滞,思忖片刻后,很是理解地微微颔首。
这少女瞧着年纪尚小,这种心思,难以启齿是人之常情。
“有些话,确实不必说得太明白。”
他来者皆拒,一旦说破,他不仅这顿饭吃不下去,还难免说些不好听的。
他可不想有第二个人哭着从竹风院跑出去。
林知雀歪着脑袋,仰起小脸,困惑地抿着唇瓣。
这话的意思,是裴言渊知道她想说什么,让她不要说明白,还是别有深意?
她手指绕着衣角把玩,实在是想不明白,却不敢细问。
由此可见,有些话,还是说明白些好。
她暗自腹诽,眼见着饭菜吃得差不多,起身收拾离开。
行至门口,裴言渊靠近几步,声音听不出情绪:
“你是哪家的姑娘?”
林知雀怔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还有这茬。
私下照料不合规矩,若是能过门还好,她算是体贴贤良;
万一没有履行婚约,她和二公子私交过甚,传出去名声不好。
“我......我是寄住侯府的表小姐,二公子唤我‘莺莺’便好。”
“莺莺”是她在金陵家中的小名,京城无人知晓;
她和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