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她适应,充满耐心。
虞白猛地打了个寒颤,这会儿眼睛甚至都不敢往门外瞥去了,她觉得自己的腿有些发软,嗓子也干巴巴的:“他们都死了……那怎么还在动呢?”
“这是座鬼城,我与师姐等人正是为了斩除恶鬼而来,姑娘误入此地,是我等的疏忽。”
“不,不怪你,”虞白下意识地掌心攥紧了布条,她挪动着往少年那又靠近了几步,结结巴巴:“你刚刚说要护我周全,是不是、是不是去衣服店的路上会很危险啊?那不然我们还是不去了,直接出城,你压力会小一点吧?”
虞白其实并没能完全缓过神来,她脑袋都是晕乎的,说完后就这么眼巴巴地看他。
少年闻言,整理衣摆的动作一顿,他侧目,看向面前这不知来处的异客,看她明明胆小害怕到整个人都在发抖了,但言语间却还是下意识的设身处地的关心。
这样新奇的人……
“啊对了!或者我可以随便套一下里面那个昏掉的男人的衣服,这样我也有衣服穿,你也不用绕路了。”灵光一闪,虞白想起电视剧里老套的桥段,虽然已经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但还是毫无保留的提着建议道。
她焦急又殷切地望向少年,正对上他乌沉沉的目光,片刻后,他扭头移开:“姑娘不必忧心,成衣铺就在出城的路上,不会绕远,况且保护百姓乃我等职责……姑娘若是做好了准备,我们便要出发了。”
“那不一样,你的职责是你的事,我自己也总得尽量不给你找麻烦吧。”
虞白被少年的沉稳安抚住了,她大松一口气,拍拍胸膛,握拳深呼吸几下:“放心,我会努力不掉链子的!”
当初上高一时的那个夏天,城镇发了大水,淹了整个学校,来救援的官兵里就有像少年这般虽稚嫩但沉稳又靠谱的,虞白向来对他们这样的人充满了敬意,此时虽然不在同一个时空,但面对眼前这个唯一给她安全感的沉默少年,也不免生出了几分熟悉的被守护的安心感。
而且听他说的话里,这样除恶鬼护百姓的人还有个专门的组织存在?大概是以师门中传业授道的形式?
虞白琢磨着,这不就像是古代的警察局嘛!
如此一想,内心深处对少年杀人所残存的隔阂,也变为了形势所迫的正义一方对坏人的审判。
总之,只要还有能约束这个离谱魔幻世界且不会伤害她的存在,虞白就愿意多给一分信任。
嗐,没办法,弱鸡就是这么没有选择权:)
跟在少年身后出了门,虞白便垂下脑袋,眼睛安安分分地只盯着他的后脚跟,亦步亦趋地走,不敢错了分毫。
周围的雾气愈发浓重,阴冷潮湿的水露覆盖在脚背上,像蛇般从裸.露的肌肤钻入骨髓,虞白指尖攥至发白,从头到脚都泛着驱不散的凉意。
耳边可以听见有人正在说话交谈,铁锤敲击在金属上,发出刺耳尖锐的颤动音,里面的人嗓音粗重的讲着价,火星迸裂间的噼啪声中,又说道东街涔家那个小子都十八岁了还没有女君想要,都要变成老男人了……
过了这铁匠铺,前面有好几担挑着菜来卖的人家,女人稍显沙哑的声音透着疲惫,穿过浓雾落进虞白耳中:“哎,希望他这次肚子争气点,要是再生不出女娃,我这只鸡就白费了,赔钱玩意。”
“哟嘿!刚打的野猪嘞~新鲜嘿!漂亮嘿!”
清脆敞亮的女高音唱着说不出的山间小调,伴随着草鞋踩在地上吧嗒吧嗒的声响,从虞白身侧擦肩而过。
留下野猪血腥带臭的气味飘荡,刺了虞白一鼻子,她连忙屏住呼吸,咬牙努力在灰雾中看清前方少年的身影,掌心的布条,已经被微微攥出了细汗。
也不知走了多久,泥土地混杂着烂菜叶的街道渐渐变作了有青石板相嵌的平整大道。
路上时不时有积水,偶尔会出现类似于动物肠子的脏物散落,但前方带路的人显然对这地段非常熟悉,行走时脚步轻快,左绕右转,很快,耳边嘈杂混乱的叫卖声就渐渐远去了。
只听得见菜刀唰唰地来回摩擦,剁骨刀啪一声砸在砧板上,有嘀嗒水声不间断地响起,鼻尖的血腥味变得愈发沉郁厚重。
虞白觉得自己的情况有些不太妙,这座鬼城果然处处充满诡异和不祥,她只是在这走了一道,却已经感觉到五感被削弱了许多,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用指甲使劲给自己掐了个口子后,痛感勉强让她打起几分精神来,虞白晃晃脑袋,猛地发现前面的身影停住了。
……到了吗?
她瞪大眼,抬起头往四周看去,即将脱口而出的疑问却在看到浓雾中若隐若现、隐隐绰绰的巨大身形而梗在了喉咙处。
呼吸像被夺去一般,虞白惊恐地发现,四周悬挂了密密麻麻数不清的野猪尸体,滴答滴答掉着鲜血,而案板后面的屠娘们摩擦着菜刀,寡言而凶狠,满是戾气——“砰”!
有重物砸在地上的响动将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