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帝王站在门外,听着屋里这一声声隐忍的哭泣声,心里酸涩的很。正欲推门的手抬起又放下,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落寞的走了。
青烟自是不知道楚晗昱在门口纠结了片刻,委屈的哭了半天,见无人搭理自己情绪也没那么低落了,这才从床上爬起来,恨恨的锤了锤床铺,独自坐着生闷气。
青烟不是个会和自己较真的别扭性子,独自生了会儿闷气后自觉无趣的紧,撇了撇嘴洗了把脸,这会儿正坐在窗前逗弄着树上的小鸟。
“你说这会儿赵奕辰在做什么呢,本宫没有去赴约,他是不是以为本宫又不守信用了?万一,他以为我不在乎他可如何是好,唉!”青烟左手支着下巴,右手拿着截树枝指了指树上一只脑袋上有一撮黄毛的鸟雀,黄毛鸟雀撇了撇头表示了对青烟的鄙视,伸了伸翅膀轻轻的飞走了。
“哼,不识好歹!”青烟这几天闭门思过闲得发慌,青烟阁的宫女太监们被禁止入内,皇上派来的随身宫女跟个哑巴似得从不说话,青烟问什么都当做没听见。这会儿巴巴的和一只鸟雀说话,人家却不理她,只气的一张小脸儿皱成了一团。
至于鸟雀听不听得懂人话,却不在青烟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骠骑大将军府的书房内,赵奕辰手里握着只狼毫笔,挥手投足间白纸上就多了个刚劲有力的“收”字。低头看了看这个字,男子忍不住蹙了蹙眉,俊朗如玉的面庞上没甚表情,眸子深沉如墨。伸手将白纸抓在手里揉了揉,使了力道将其震碎,抬头看向窗外。
“将军可是心里有了打算?”永安低垂着头,眸子里闪过一抹雀跃。自戍边回来后,一直跟着将军窝在这将军府,日子清闲的都快发霉了,这对于一个从小在军营里长大的人来说,在将军府当个小小的管家无疑是大材小用了。
“明天我会去向圣上请求赐婚。”赵奕辰说到这里看向窗外的眼神越发的幽深了。
“皇上会答应吗?”虽说将军想通了,永安也很是开心,但是怕只怕过不了上面那一位的关。
“只要长公主想嫁,皇上自会应允的。况且,当今太后对我赵家本就上心,太后又一心宠着长公主,自会从旁相助。”
“将军不怕……皇上向太后揭发那事?”永安有些犹豫的开口,心下有些疑虑。
“他不会,一是他没有证据不会轻易打草惊蛇,二是以楚晗昱的性子不会将朝堂之事说给太后听,当今圣上可是个孝子。”赵奕辰冷哼了声,话里有些不置可否的意味。
右相是个心宽体胖的小老头,赵奕辰能有如今这俊美的容貌,完全是继承了赵夫人绝色的容颜,右相在这一方面可谓是没有多大付出的。但无论如何,右相对这个儿子总是带着些小心翼翼的讨好,原因无他,赵夫人也就是赵奕辰的娘亲,自生了赵奕辰之后身子娇弱,再加上忧郁成疾,最后撒手人寰了。
右相对赵夫人的一腔爱意全数给了赵奕辰,从小手把手的将这个孩子养大,这些年是既当爹又当娘,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可不只为何,这个儿子总是对他这个爹冷冰冰的,对他的刻意讨好丝毫没有放在眼里,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不过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做爹的总是不会与自个儿的孩子记仇的。
昨天,赵奕辰与右相提了提他想求娶长公主的事儿,右相心思活泛,这一听就知道是这个儿子拉不下脸皮,需要他亲自出马了。这夜一向在夜里睡得深沉的白胡子老头难得的失眠了,这是儿子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将这么重要的终身大事托付于他,到底还是与自己亲近的,自己这当爹的可得将这事儿办好。
今儿个一大早天还未亮,就巴巴的跑到太后的寝宫门外等着了,势必要将这事儿办的漂亮,这样才不辜负儿子对自己的信任。右相倒是一门心思的先来求了太后,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太后作为长公主嫡亲的母亲,自是有绝对的话语权。
右相也是高兴的糊涂了,这皇城之中最大的主事人还是皇上啊。不过正是这个阴差阳错,等到楚晗昱收到赵奕辰求娶长公主的碟子直接将其压了下去时,太后来了。
太后今年四十多岁,却保养的极好,再加上儿子孝顺,女儿活泼,自己又是这后宫之主,还有一群儿媳们天天来给自儿个请安,日子过得颇为舒坦,气色也是极好的。
她一直就很看好右相家的那个儿子,早些年就想着要给青烟定下这一门亲事,那时老皇帝也是应允的,偏偏是现在的皇帝那会儿还年幼的太子,耍了各种手段生生的阻挠了这一段好姻缘。
太后想着,那会儿皇帝年纪小不懂事,和自家妹妹闹别扭,这才生生的阻扰了妹妹的好事儿,这会儿要是再稍微提一提没准皇帝一愧疚就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