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侧的行刑木杆是早已擦不干净的陈年血垢,寒鸦站立在木杆之上嘎嘎惊鸣,像是在审视着每一个来往之人。 叶听霜冷眼看着这座囚狱。 当时在暴室的时候,叶听霜为鱼肉,而如今换了个地方,他却成为刀俎。 天差地别。 由于绣衣御史的身份,叶听霜畅通无阻的进入到了校事府,在诏狱深处听到了阵阵惨叫声。 叶听霜抵达门口时,那种惨厉的叫声便更为激烈:“啊啊啊——” 烧得滚烫的铁,便直直朝着囚犯的眼球烙了过去,又停在了眼皮。 一名身穿黑色官袍的人翘着腿靠在木杆上,根本没有佩戴面具,反倒把一张稚嫩的脸都露了出来。 他在一旁支使着小吏:“继续啊,别停,再进一寸,他的眼球就全废了。” “可是师父……我……我实在害怕极了……” 牧凌拍了拍他的肩膀,恶意的笑道:“审问犯人可是咱们绣衣御史的基础,你连这都怕,日后还怎么继承我的位子?” “呜呜呜呜……” 小吏红了眼,手指颤抖得不像话。 牧凌嫌弃的说:“真是没用,你可知校事府有位黑品大人,只在国师之下,可是国师一手调教出来的。单论处刑逼供,那人可是个中翘楚。” 说到最后,牧凌的语气激昂了起来:“我辈当以那位大人为首啊!” 小吏抖成了糠筛,想要鼓足勇气,冷汗沾湿了背脊。 “我……” 叶听霜连看都没看其他人,而是低声同牧凌打了招呼:“牧凌。” 牧凌回过头,便瞧见了站在浓重的阴暗中的叶听霜。 周遭太过污秽,像是天然进行了分割,将他衬得宛若凛冬的雪。 牧凌:“……” 方才的话都被他听去了? 牧凌放开了徒弟:“你下去吧。” 小吏松了一口气:“是!” 待到暗房内仅剩两人,牧凌才悠哉的戴上面具,装模作样的在叶听霜面前拱手辑礼道:“参见大人,不知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牧凌只是化名,绣衣御史的身份皆不能暴露。 校事府是帝皇的一把刀,谁也不可以染指。 叶听霜将东西一抛,便直直丢到了牧凌的怀中。 牧凌慌忙接住,在看清东西时,不由眼瞳紧缩:“这是……?” 叶听霜:“绣衣御史规定,你不该擅自露脸。” 牧凌强压着心头的惊愕,嬉皮笑脸的询问:“有活人看到吗?” 那名被绑在行刑柱上的犯人浑身激灵,眼皮早已被烧红的铁烙伤,凄厉的大喊:“你不是说我道出真相,你就会放我一条生路吗?!” 他披头散发,狰狞恐怖,狠狠痛骂,“你们这群丧尽天良、卑贱粗鄙的阉狗!” 叶听霜的目光犹如一潭死水,哪怕被如此痛骂也丝毫没有反应。 牧凌笑出了声,又慢悠悠对犯人说道:“别逼我下次将烙铁烙在你的嘴上。” 犯人顿时噤若寒蝉,吓得脸色煞白。 他瞪直了眼看着牧凌,宛若在看什么恶鬼一般。 牧凌叹了一声,惋惜的说:“说到底还是比不上大人的手段,他非要抓住那一点儿线索为自己换取生路,逼问这么久才吐出了一丁点儿东西。” 犯人听得如坠寒窟,如砧板鱼肉,早已失了方才骂人的勇气。 他已体会到了牧凌的手段,自然知晓有多恐怖。 因此在看到叶听霜时,才宣泄着压抑的激愤。 然而牧凌在说什么? 比不上大人的手段? 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情吗? 犯人吓得肝胆欲裂,眼泪流了出来:“呜呜呜……我说,我说。” 牧凌继而一笑,拍起了掌:“识时务,看得懂,不错。” 他压低了声音,“你该庆幸是我来审,而不是——” “他。” 那个字眼道出时,犯人惊惧到了极点,彻底吓晕了过去。 牧凌瞬间朝后抱拳,收敛了脸上的嬉笑,恭敬万分:“大人,现在无人打搅了,可以谈了。” 他是真心敬佩。 早年间便听闻黑品之名,他的身份被藏得极死,国师亲自下达的命令,探究其身份者死罪。 哪怕叶听霜此刻气息未变,牧凌也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