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挺多。说句难听的，她只是在南杭读书，等她毕业后去了别的城市工作，你怎么办？还跟着她跑？”
扬意轻推了一下杆，看着球滚入袋内，“我什么时候跟着她跑过了？香深？香深本来就是志之所趋。”
“那宁溪和南杭怎么说？”
他语调慢慢，十分平静，像是思考了很多遍，脑中早就存好了答案，“不是没去宁溪？南杭是个好地方，人想要成全什么，总得舍弃一些其他。她毕业后换地方，那也是去更好的城市。人往高处走，换个新的立足地也没什么。”
唐钱栩笑声调侃，“那倒也是，其实这么一看，她当年也没说错，有能力支撑，爱情跟未来才不冲突。你俩当时填志愿的时候怎么说的，不商量报到一起？你没问？你不是那么拉不下脸的人吧…”
扬意面无表情的剜了他一眼，“问了，她就回一句话，你报你的科大就行了，我被哪录取是个不定数，科技兴旺发达，常联系。”
“好无情，真干脆，怪不得她后来跑路不通知你，你还挺淡定，原来是有前科。——奥—嘶”
扬意拿球杆戳了他一下，他惨叫一声。
唐钱栩往后躲了他几步，走到另一侧，“要是她当年跟你说她想冲师大，你会考虑雁安的985吗？分数是有点亏的，要论工科，还得是科大担得起首选。”
他沉默了几秒，“那个时候成全不了太多，只能作舍。”
那时的大家，都有更重要的事情，都要也都该义无反顾去追求梦想。但现在，他认为自己已经成长为一个更成熟的男人了，可以一直守护在她身旁，为她遮风挡雨，陪她嬉笑怒骂。
各自行走的这几年里，也让他更加看清了内心，意识到年少遇见的那个人，从来就不可抹去，无可替代，是一生挚爱。
“也是，真情侣都不一定要报一起。其实站在她角度看，也挺心酸，是很努力想挨你近一点了，贫贱夫妻百事哀，不过你富啊！”
扬意重新架杆，“那你看她是想从我这捞好处的样子吗？她就不喜欢麻烦别人，也从不贪别人便宜。她要是走了大运，早就通知我了。”
“啧，还是你会推理，会揣摩人，不然怎么割韭菜涨流水，想想也是，她当年钓你的那个劲头，要真是发大财，肯定扬言要包养你。”
台桌上最后一个球落入袋里，发出碰撞的声响，扬意收杆，无奈地笑，再能推理，也弄不明白她的逻辑。所以，清零最好。
没负过学业，没耽搁事业，也不想丢弃爱情，从始至终，鱼和熊掌，他都想要。
唐钱栩重新开球，一杆推进，圆球炸散，“分开那么多年，那也确实不可能完全放下戒备，一下子全盘托出，不过还是要适当明示一下。”
……
唐钱栩诚实否认，“不，我不是他师兄，他确实是他师兄介绍来的，年后就一直在挖他。我跟他是高中同班同学，然后大学都在科大读书，专业不同。”
景小满凑近了些，一副神兮兮的样子，“原来是这样啊！那他俩高中关系怎么样啊？你见过念希没有，你们不认识吗？”
唐钱栩高中也就正面和申念希碰过一两次，还都是和扬意走在一起的时候。他心中吐槽：申念希的视线就没离开过扬意，会注意到我就怪了，就算看到了也记不住，这都十几年了过去了喂……
“我们不一个班，她不认识我。他俩关系应该还不错，反正高中三年，大学四年，我是没见过那小子跟其他女生走近过。”
“那研究生呢？”
“我没读研，但他应该没谈，没听他提过。”
听唐钱栩这么一说，景小满有点开心，觉得自己猜的还挺靠谱，扬意应该是喜欢申念希的，只是没有明说过。退一步说，至少是有好感的。那现在就要搞清楚眼前这个人之前鬼鬼祟祟来店里是要干嘛。
“怪不得呢。这么一看，世界还挺小啊，大家又聚在一起了不是。没想到你跟念希是高中校友啊。真是不好意思，之前误会你了，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唐钱栩一头雾水，觉得甚是疑惑，“误会？招待不周？”
“您之前不是说要来店里拍写真吗，但是我那天有事关店了。晚上回来的时候，停车场的保安大叔跟我说，有人在店门口东张西望。我这后来调了那晚的监控一看……”
景小满不好意思再说下去，毕竟唐钱栩那天晚上摔得有点惨。
唐钱栩头皮一紧，这真是丢人丢大发了，得赶紧给自己正名。
“那晚真是不好意思啊老板娘，我不是觊觎店里的东西，绝对不是。”
“那个，我也不是这个意思。你看起来也不是那种人，那你是？”
唐钱栩硬着头皮，临时编造了一个理由，“是我一个同事在你们这拍中式婚纱照，他们讨论的时候，就说到这老板叫申念希，推荐我们以后结婚都来这拍。我听这名字，不是扬意的绯闻对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