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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umn eight(2 / 3)

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他看上去彻夜未眠,因此怒气冲冲。

“跟我来。”凯厄斯不由分说地走到身边,有一个瞬间差点以为他要抓住我的手——他看上去真的想这么干——但最终那只伸出的手掌重重砸向身后的落地窗,创造出一片不雅观的蛛丝网状裂纹。

“快一点。”他几乎是在咆哮了,精神病可惹不得,赶紧迈开腿,想象中的一小步却直接带着身体如发射的导弹一般向前突进。

“砰!”

门被撞出了门框,可怜巴巴横尸走廊,枣红色的厚地毯像是被它的鲜血染成的。

“学会····控制你的力量。”凯厄斯的话简直就是拼劲全力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他说话向来这么费劲吗?而且惜字如金,每天得到他临幸的单词都该从词典里爬出来烧高香。

总算明白阿罗所说的新生儿危险期是什么意思了,我现在一秒钟的破坏力能比得上一群非洲野象。凯厄斯带着我在走廊疾行,快到路边的景物都变成一闪而过的光带,而他自始至终和我并排,手臂贴着手臂,有好几次手背和手指都差点交叠在一起。

这并不是个令人舒适的距离,下意识往旁边躲闪,一道锋利的目光立刻截断了所有退路,那只紧贴着胳膊的手臂好像终于找到合适的借口了一般,如愿以偿绕过身体攀上我的右肩,这个人怎么回事?我下意识想挣扎着扭动,但倒流回大脑的理智立刻冲出来扼灭了所有不该有的举动。

这里是沃尔图里,吸血鬼的皇族聚集地,到底为什么会变成吸血鬼,这就先不讨论了,过往十九年的经验无数次说明,对一件事的起因刨根究底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因为生活只是想让你接受他分派的结果,而不是去质疑他的选择。

随着理智回笼失去的还有必死的决心。找死是有时限的,我无比肯定这一点,那段黄金时段转瞬即逝后,当时所有义无反顾以及飞蛾扑火都在霎那间碎成齑粉,就如灰姑娘的水晶舞鞋,十二点钟声一响,一切归零。

我依然活着,并且现在看来要活很久,安娜的愿望终于能成真了,这下她再也不用担心我的死亡,我将永远很难去死,正如我将永远很难摆脱她和休伦带来的伤害。

我活着,她依然是我的母亲,休伦依然是我的父亲,那些明明可以被抛弃的过往依然如影随形,我还是那个我,没有任何变化,唯一不同的是,我将再也不能轻易从这个世界得到解脱。

糟糕的感觉如潮水般上涌,连同新生儿无法自控的躁郁症结冲刷着大脑里刚刚复苏的理智。忍耐,凯伦,忍耐,我拼命提醒自己,洪水猛兽般的情绪被忍耐用蛮力压抑下去——据阿罗所说现在它已经成了我的一项能力——大概是以意念为根基的能力。

我知道那些伤痛不会消失,只会在以忍耐为名盾牌的保护下潜滋暗长,偷偷溃烂,最后变成高耸如云的火山,张着狰狞畸形的不规则裂口,等待地内压力增大,达到极值后将滚热的岩浆迸发,劈开山体内岌岌可危的裂隙,抓住每一个可乘之机,最终化为连绵的山火将所有理智摧残,情感淹没,我期待着那一天。

但现在不行。

如同那句让热爱生命的人感激涕零,让厌恶生命的人痛彻心扉的话——

生活总要继续。

更别提现在身边还有这么一个危险分子——凯厄斯。我完全可以肯定他一定有什么精神疾病,不然就是某种躁郁症,或许是新生儿后遗症也说不定。

毕竟这个时期的吸血鬼动作总是那么滞笨迟缓,会做出一些自己无法原谅的行为,而这些行为往往容易伤害自尊,凯厄斯看起来真像是一个自尊心强过头的人。

假如现在有人来告诉他一句,其实你法袍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扣错位了,他一定会毫不犹豫杀死那个人,不论人家是否只是出于好意。

所以,还是不要开口了吧。

吸血鬼的视力好的我都想把自己的眼睛挖去,还好这时危险分子停下了脚步,一扇有点眼熟的胡桃木门出现在眼前,又是一段生前不美好的回忆。

“进去吧。”

凯厄斯放轻了声调,他看上去可没有抬手开门的意思,好吧,那我来。

控制着力道迈开腿,还好这次没有给自己来个平抛运动,但强大的阻力从身后传来,这是干什么?

揽着肩膀的手一点没有放开的意思,可他本人却又站在原地岿然不动,那只胳膊好像和他主人的想法有了隔阂,叫嚣着要和我可怜的肩膀去浪迹天涯。

“你能不能···别拦着我?”小心翼翼地开口,一定要控制语气,想想安娜发疯时是怎么样的,这就是个加强版的安娜与休伦混合体,必须小心对待。

重重的哼声从旁边传来,凯厄斯非常不满,那双深红的眼睛要把我的嘴唇盯出一个洞,就好像它刚刚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一样,别和疯子计较,凯伦。

历经万难的双手终于碰上了大门,手指流畅自然地一发力,大门张开一条缝,这本来应该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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