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对于突如其来的我没有一点异议——至少表面上是这样,这种诡异的约定俗成实在是令人难以理解。
想了想还是跟着他跳上树顶,反正我又不需要睡觉,漫漫长夜一个人呆在那个华丽到阴森的房间总是很无聊,更何况——我打赌他一定看到了我挖坑的全过程,理智在说,如果不想立刻就被拆穿告发,最好还是顺着他的心意来。
本来以为德米特里也只是和我一样,无聊到发毛所以经常一个人出来逛逛,可上去了之后才发现,我这种一个人独自美丽的夜游娱乐实在太过低级,德米特里何只是夜晚乱逛的老手,简直是轻车熟路的罪犯。
一条掩藏在叶影里毫不起眼的粗壮树干,遒劲笔直延展出长长一段距离,却在最后一刻即将脱离浓密树叶保护范畴的边缘,无比巧妙地收住,形成吊桥似的景观。
而此时此刻那条树干上,坐满了穿着短袖T恤和舒适长裤的卫士。
我快速往人群中扫了一眼,坐在最边上的切尔西率先辨认出了我的样子,她扬起眉毛,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浅棕色的卷发有几撂贴着手背,手掌撑开摆在膝盖上,刺鼻的清漆味和指甲油童趣的肉粉色调,几乎同时到达我的鼻端和眼前,她看了看自己尚未风干的指甲,最终选择抬抬下巴来表示自己的友好。
紧接着发现我的是科林,她倒是没多少惊讶,反而偏过头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奇异的满足感顿时席卷了大脑,我立刻打了个哆嗦,艰难地移开了视线。
还有一些卫士对我来说就只是眼熟,大概在训练场有过一面之缘。在心里默数了一下人数,19人。
看来除了三位长老和简还有亚历克不在这里,几乎整个沃尔图里的人都到齐了。
他们有的面对而坐,纸做的棋盘搁在大腿上,骰子飞快旋转在格子布中央,随着骰子一次次停顿,各色精致小巧的飞行棋蹦跳向前,如同蓝天上真正的飞机。真正下棋的人只有几个,更多的是在旁边围观,时不时压低声音争辩行走过快的棋子步数是否正确。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乐衷于这种休闲娱乐,还有人缩在一角,绿纸版的沃特拉报折叠成四方形捏在手上,娱乐版面明星的佳颜在真正的吸血鬼们眼里自然黯然失色,只配当作背景板折叠压缩。大概是光线暗的原因,被举起的纸片几乎贴到脸,单独突出数独游戏的一面,铅笔浅淡的笔痕上还能看见细小的碳灰。
能找到月光的地方是不属于休闲者的,那些地方往往出现的都是两两依靠在一起的人影。稍微远离因为棋局而昂奋的人群,靠在一起的两颗脑袋凑得很近,带着亲昵意味的窃窃私语刚被呢喃出嘴唇,就融化在了迷蒙动人的夜色里,带着被取悦的轻微笑意,甜蜜而不甜腻。
不过更多人则是静静坐着,一个人吹风或者干脆靠在树干上闭眼发呆,早在转换的那一刻起,他们就被剥夺了睡眠的权利,而很显然大部分人都不约而同认为,与其一个人在房间长毛发霉,还不如与相熟的朋友聚集在一起,共同消磨生命里无尽的时间。
脱下了象征着沃尔图里的制服,换上极富个性的休闲装,再配上吸血鬼永远青春靓丽的容貌,如果不是他们脚上还穿着形制相同的牛皮短靴,我简直要以为,这是群刚被家长禁止了去酒吧蹦迪,然后又悄悄聚众赌博的叛逆青少年。
从古典走到现代,转换毫无违和,且只在瞬息之间。
“一点小小的娱乐,而且大家都乐在其中。”德米特里半蹲在旁边的树杈间,一手把着树干防止滑倒,一手伸进嘴间吹出声短促悦耳的口哨,树干上坐着的一个卫士朝他挥了挥手,他微微颔首,示意他们不用因为新人的加入而中断自己的娱乐,自由而随意。
“阿罗知道你这么干吗?”
“大概知道吧。”德米特里漫不经心地拨了拨垂在额前的碎发,然后一边对手指上粘着掉下来的头发吹胡子瞪眼,一边继续回答我的问题,“只要明面上的规矩不出错,阿罗也没那么不近人情,他偶尔也会来玩玩,找找乐子什么的,不过这情况不多见,苏尔比西娅夫人占据了他大多数时间,真是令人遗憾,不过这些小活动也只会增进我们家人之间的感情,不是吗?”
听他云淡风轻的口气,就好像阿罗和他不是上司与下属关系,而是那些结束了一天零时工后蹲在街边,一边欣赏居民楼的阳台上挂着的女士衣裤,一边分享同一根香烟的二流子伙伴。
“你们新来的都这样,习惯就好了,沃尔图里虽然是血族世界的皇族,规则制定者以及严厉的执法者,但这并不代表我们不过正常生活。”他的口气有点怜悯。
“大多数流动卫士,在世界各地都有自己的家庭——当然是和他们一样的人组建的,甚至个别有头脑的会做点投资,你知道就是买卖股票,或者金融理财什么的,这个没那么耗费时间,确保他们在拥有置业的同时也不耽误沃尔图里的守卫职责,而且对于某些拥有特殊能力的血族成员来说,在这种小事上作作弊……”德米特里飞快眨了下眼睛,神情一派无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