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笑容,像只见到老鼠的猫,“你得回沃尔图里去。”
这是什么牵强的理由,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是不是为了将我弄走你什么方法都可以用?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的荒谬。
“你得回沃尔图里去。”凯厄斯又重复一遍,一只手立刻抓住我的手腕,像铐住犯人的手铐一样迫不及待要将罪犯捉拿归案。
“我才不会回去!”用力挣脱他的手,这个人到底这么回事,如果不是习以为常的忍耐在发挥作用,随便换个人绝对会发飙。
“你都想将自己淹死!你不适合这种地方,凯伦,快点回普奥利宫去吧,那里对你来说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没有想将自己淹死。”我不得不拿出认真的样子来,天知道教给我的那些常识都被他丢到大脑的哪个犄角旮旯里去,又或者他根本就是在故意忽略它们。
“那你这是做什么?”凯厄斯似乎已经打定主意,要将失忆贯彻到底,他猛地抓住我的双肩,迫使我转过身正视他漆黑的眼睛,那里面燃烧的黑色火焰很有压迫感。“告诉我,你想干什么?”
“许愿。”很无力地回答他,我到底造了什么孽,拜托请放过我吧。
“许愿?”凯厄斯的注意力转移很快,他的语气将信将疑,但声音不再大的吓人,抓着肩膀的手指也很不甘愿地松懈了点力道。“什么许愿?”
“这里是特雷维喷泉,每年都会有很多人到这里来许愿。传说中只要背对着许愿池,右手拿硬币从左肩投入许愿池,心里默默想着愿望,就很有几率实现。不过愿望不能太多,通常都是三个,而且其中一个必须是重回罗马。”
我伸直手臂指了指远处墙壁上贴着带有赫本头像的宣传海报,尽量控制着声音里的疲惫,希望身边这个家伙能相信,我真的好累。“我真的没有骗你,你看那上面有写。”
凯厄斯立刻扭头,脖子发出咔一声脆响,利剑一样的目光直直扎进海报,仿佛那张柔软可怜的纸片是什么罪人,挡住了他前行的道路。
“但你还是企图将自己淹死。”凯厄斯一看就是那种不会轻易放弃目标的人,他收回自己金贵的视线,又把它们全部投放到我身上,眼神锐利,目光如炬,很有咄咄逼人外加胡搅蛮缠的架势。
“不是这样的……”辩解的话终于有了可乘之机,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情绪,“德米特里给我了三枚硬币,可是还没来得及许愿它们就掉进去了,我只是去把它们捡起来,下面的硬币太多了,我一下子看不清,因此才蹲到水里去。”
所以请放过我吧,我真的没有你说的那些奇怪的企图,而且吸血鬼真是淹不死的,就算水很深也没关系,我又不是旱鸭子我会游泳。
这次凯厄斯的注意力转移很快,生气的情绪以可感知的速度一下子消散了大半,他将信将疑,“你想许愿?”
我摇了摇头又立刻点了点头,许愿,嗯,我想许愿。怎会有人变脸变得这么快,他到底是哪国人?能言善道的法国绅士见了他都要甘拜下风吧?
凯厄斯收回放在我肩膀上的手,很不耐烦地掏掏口袋,然而什么也没有,恼怒的情绪一闪而过,我立刻很识相地开口:“没关系没关系,不许愿也可以,我们只是出来逛逛,看看风景而已,罗马一日游……”
越来越没底气,声音也越来越低,这纸糊的谎言能骗过凯厄斯吗?
答案是真的能。凯厄斯的注意力完全被我说的许愿给吸引了,并且一点也没有身上没有硬币而放弃的自觉,窘迫的情绪只在那双深红的眼睛里旋转了一瞬,立即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重新变得暴躁鲜活。
“德米特里!”
凯厄斯极不耐烦地喊了一声,似乎在责怪名字的主人为什么不早点出现。德米特里的身影很快出现在水池边,他的姿势很僵硬,还穿着衬衣长裤,估计没来得及换回长袍制服。
这家伙怎么来的这么快,看来刚才就躲在旁边看好戏,我记得上次在树上的时候他和菲利克斯还说绝对不再将我一个人丢给凯厄斯,果然友谊地久天长什么的都是假话。
“硬币在哪里?”凯厄斯直接把德米特里当移动提款机,我又想起刚才准备提醒德米特里的话,抢劫是犯法的,它是犯法的……
“在这里。”德米特里的手臂缓缓抬起,牛皮口袋被收进口子攥在手心里,瑟瑟发抖的可怜样。
凯厄斯一言不发,目不斜视,直接从德米特里手里接过袋子,动作一气呵成娴熟流畅到我以为那是他的钱。
“我先走了。”德米特里在钱袋被抽离的那刻立即转身,我很想跳下去安慰他,你别难过钱会再有的,但奈何凯厄斯的举动实在太吸引人眼球,我的注意力被强行拉了过去。
只见凯厄斯紧皱眉头,脸上不屑和鄙视混杂,但动作极其小心,手指直接扯断绳结,几枚勇敢的硬币在里面发出抗议,然而还没等这场抗议的游行活动举办完毕,它们就永远失去了开口的机会——
凯厄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