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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umn fifty(2 / 2)

必须把它仔细装好。”

恩,仔细装好。我点头,再点头。仔细装好,看来我得要找个空闲周末,离开普奥利宫,到托斯卡纳集市每周的流动跳蚤市场上看看能不能买到一些需要的工具,比如木料、玻璃、锯子什么的。

还没等我列完清单,凯厄斯就利索地一侧身,用高大的背影完全挡住脸,“你把它装好,装好之后再挂到墙上。”

根本没有任何征求别人意见的意思,凯厄斯直接自说自话地做下决定。

与此同时,他似乎终于从我无可奈何的眼神和呼之欲出的起床气里醒悟,一大早上跑来人家房门前,气势汹汹提这种要求其实很不合理。

但他这样的人是不会认错的,顶多做点小动作掩饰自己的心情和意图,但实际上根本掩饰不住。

我透过他背影的空隙,发现门口地毯上堆放着一大堆东西。装在纸盒里的铁钉,一把便携式锤头,和一把迷你虎口钳,还有尚未开始拼装的组合式鎏金画框……这完全就是有备而来吧。

瞪着地上那一大堆东西,再看看凯厄斯假装若无其事地把工具往房间里拖的背影,他终于松开那张无辜受到牵连的画,将它从手心里放出来,铺开展平在桌面上用装铁钉的纸盒压住,压好画纸后又捡起桌上的画框,皱着眉核对它们的拼接处。

明明他的耐心根本不足以支撑他完成这种复杂的工作,但凯厄斯不知道在执着追求些什么,他全神贯注投入进将画塞进画框再挂上墙的工作里,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速度快到令人乍舌,根本没给人留任何拒绝的机会。

并且他似乎是怕自己走后我立刻将这画拿下来,因此有意将钉子钉得特别高,而钉这么高起到的唯一作用,就是他自己想将画往墙上挂都有些困难。

我倚着门框看着凯厄斯站在椅子上努力将装好的画框挂上钉在高处的钉子。他伸长手臂,发现还差点距离。皱眉停顿下来思考,有那么一瞬间我都担心他会把画砸了。

接着他踮起脚,再去够那颗高不可攀的钉子,还是没够到,还差点被倾斜的画框砸到脑袋。

大脑里和胸口处淤积的起床气,以及莫名其妙情绪突然烟消云散。嘴角勾起又被压下去,最终转化为不自然地用力抿紧,脸上的肌肉松了又紧,不自觉想要颤抖。

我再看两眼凯厄斯卖力地背影,最终用力捂住嘴尽量悄无声息从门口撤退。突然觉得很想笑,所以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别扭到这种程度,哪怕为难自己也不愿意迁就了别人。

这件有趣的事哪怕过了一星期我还依然记忆犹新,并且觉得会一直将它记下去。

所以那幅特别得凯厄斯喜爱的画,就此成为了陪伴我入眠的床头作品。它的位置实在太板正了,悬挂在书桌正上方,高高在上俯视整个房间,就像一只正在监视着什么的天眼。

我睁眼是它闭眼也是它,夜晚关灯前看到的是它,早上开灯后看到的是它,从房门口进来第一眼就看到它,离开房间关上门最后一眼还是它。

……这幅画怎么和他的主人一个德性,同样都是蛮不讲理闯入人的生活,让人猝不及防又避之不及。

我最后又看一眼那幅画,穿好靴子后将黑色长衣的纽扣扣好,仔细对着充当镜子功能的窗玻璃检查一遍仪容仪表后才准备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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