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是这事，微微皱眉：“我？”
这种事向来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突然落在他头上，肯定有鬼。
第一个反应，他爸是程立华的事让学校给知道了？
不应该啊，老程谨慎成那样，家长会都没给他开过。
高文臣动了动脖子，每次找学生谈话都得仰着头也实在累，“学校的意思是要给你录视频，放在网上做宣传，最好你配合学校，在你自己的账号上发一下。”
闻言，程煦元替老程松口气。
不过前面这句话他还能理解，学校总拿他当宣传这事根本没法拒绝。升旗仪式、运动会、篮球赛等各种校园活动，他作为当事人，什么时候被拍了都不知道，也懒得管。
但后面这句话他就不太同意了。
脱口而出：“我上台演讲的视频，要从我的账号发出去？这也太自恋了，我不发。”
说完意识到自己拒绝的有点太干脆了，又找补道：“而且老班你不是刚给我下了命令，最后这一百多天不准发新视频，我发不了。”
他发视频就代表着他耗费大量时间去拼乐高，然后拍视频、剪视频，这争分夺秒的档口，高三这一年来，高文臣可没少警告他。
最后这一百多天，更是直接下了死命令，高考不结束不准拍。
高文臣睨他一眼，“就你理由多，发不发回头自己跟校长说去，上台发言你准备一下，稿子尽快写完交给我审核。”
程煦元作为一中学生，平时学校拍了就拍了，但programmer账号上六十多万粉丝，按理来说，找他做宣传得付广告费，这事高文臣不好插手，干脆不管。
摆摆手，“没什么问题就回教室吧。”
程煦元赖着没走，“老班，发言这事我有问题。学生代表发言一般不都是那种品学兼优年级第一的好学生干的事，就像这次一模的第一喻川，这可是誓师大会，我也没那底气往上站啊。”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心虚可能有点，但程煦元从来不是会怯场的人，他主要还是想把这事推了。
百日誓师那么重要，保不齐程立华就要被请到现场，平时在家就差把低调两个字印他脑门上了，拍视频刚火那会，“谨言慎行”四个字听得他耳朵长茧，反正出风头的事他还是少干。
高文臣却真当他不自信，耐心给他掰扯，“你这判定好学生的标准挺高啊，非得第一是吧？学生代表，不仅仅是代表着学习最好，还代表着勤奋和上进，你高一那会什么成绩，再看看现在什么成绩，打从高二开始，每一次考试你都在进步，而且进步很大！这就是你站上去的底气！”
老高语气认真，他个子不高，声音倒是厚实，嗓音听起来很有力量，程煦元本想继续耍贫嘴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你也是进清北班的苗子了，百日誓师讲个话怎么讲不了？拿出你每次视频里拼乐高那股子自信劲来，听见没有！”
程煦元只得应下。
最后，高文臣递给程煦元一张书单，“行了，回教室带几个人去领新教材。”
……
一楼非教学区，学工部办公室里熙熙攘攘挤满了各班来领教材的人。
“寒假没发的文学杂志攒两个月，早都赶不上趟了，这会发谁有时间看。”一班一个男生吐槽道。
作为一班班长的喻川带着几个男生来了学校学工部办公室，正按照书单认真清点着这学期的教材数目，没搭理他。
倒是学工部的负责老师推了推鼻梁上滑落的眼镜，公事公办的语气：“没时间看也要发给你们啊，你们家长交了一整年订杂志的钱。”
那男生搭腔，“老师您倒是实在，我以为您会说看文学杂志提升我们文学素养呢。”
老师在书堆里抬头瞥他一眼，“你们这些理科班的同学，不拿文学杂志当草稿本用就算尊重文学了。”
似是被说中了，男生不好意思的笑笑，没再搭话，接过喻川递过来的书。
清点清楚，喻川最后确认了一遍，确认无误，把书单递给老师，“老师，高三理一。”
见状，抱着一摞书的高建宇说了句，“喻川，人太多了，我们出去等你。”
喻川：“书挺重的，你们先回教室吧，不用等我。”
高建宇点点头，“也行。”
一班几个男生绅士地抱走了所有新书，喻川只需要负责清点数目负责签字就行。
老师接过喻川递过的书单，在电脑上操作一通，一旁的打印机开始工作，听见人群突然热闹的声音，抬头看了眼刚进办公室的一群男生。
“是程煦元诶……”人群中惊喜的声音响起。
一张教材出库单和发票很快打印好，喻川作为负责人在指定位置签了字，老师把发票一分为二，上面黄色的那张给了喻川后，看向刚进门领头那个高高帅帅的男同学，问了句：“高三哪个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