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又一如既往地热闹起来。
她手抓着扶杆,往林鹤梦身边靠了靠。
他的胳膊能轻轻松松抓住最上方的横杆,见她靠过来,他放下手臂,从她背后穿过去,隔着一寸的距离将她护在臂膀内侧。
公交驶动起来了,往下一路都是斜坡。惯性带着她往前甩了甩,她撞上了他撑着椅背的手。
他反过手心,扶了扶她的腰,低声问:“没事吧?”
她真想抱住他胳膊,把口鼻都埋进他怀里闻他身上那淡淡清香,不再被牲禽和口水味冲鼻子。
但她什么都没干,只是摇了摇头说:“没事。”
成长的第一课,就是学会把情绪藏起来,用温和平静的面孔去面对周遭的一切不安与陌生。
车又开下了山。
她又看见半山腰的工地蓝棚子,那像一朵静静出现在半山的蘑菇,从她面前出现、又消失。
他们是在离县宾馆最近的一个点下的。
一下车,他们都同时停住了脚步。
宾馆外站了不少人,在叫嚷着、吵闹着。
颜籁和林鹤梦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诧异。
她正想走近去听一听那些人在吵什么。
林鹤梦拉住了她的胳膊。
“先别过去,我打个电话问问。”他说。
他打给了刘越。
那边接通倒是快。
隔着手机的距离,颜籁听清了电话里刘法医正说:“鹤梦啊,你先别回来,先去吃个早餐吧!”
林鹤梦问:“老师,这外面是怎么了?”
“唉!说是农民工被拖欠工资,老板跑了,听到市局在这,都来要个说法呢!”
“那老师你……”
“我没事,待会他们县政府的人就过来了。”
“好,那我在外面等您。”
“哎!小颜和你在一起不?”
林鹤梦看向颜籁,“现在在我旁边。”
“你和她说一声,让她也在外面等着她师父出来。”
他应下:“好。”
他们找了家早餐店落座,从玻璃橱窗能看到宾馆门口的动静。
“你说像拖欠农民工工资这种事,报警有用吗?”颜籁问。
“报警也只能当劳动纠纷协调,最好是找劳动仲裁。”
他端来两杯豆浆,一杯放在她面前,又提醒,“小心烫。”
“你说师父他们出得来吗?”她咬着吸管,忧心忡忡。
正说着,有人来了。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人群外,从车上下来个穿着黑夹克的男人,他挥舞着手臂高声说着什么。人群叫嚷了一会儿,又都安静了下来,听着他说话。
颜籁直起身往外看了看。
“怎么?”林鹤梦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颜籁指了指那个正努力和工人们交涉的干部,道:“那个人我好像见过。”
林鹤梦:“认识?”
她又有点不太确定,“可能认识。”
在他一通安抚下,人群终于渐渐平息。颜籁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些工人也分为三种。
一种是振臂一呼的意见领袖,一种是跟着吆喝的人,还有一种是站在人群外围要么叉着腰要么背着手,看着像撑排面,又像是凑热闹的分子。
跟着吆喝的人渐渐都散了,撑排面的人也都上了一台面包车,只有那些声音最大的人这会儿还围着那个干部情绪激动地表达着自己的意见。
三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宾馆门口。刘越正和张敬比划着说着话,陆文谦跟在两人身后。
颜籁起身道:“他们来了。”
早上的小插曲对他们的工作几乎没什么影响。
颜籁和张敬还有陆文谦先一块碰了个头,兵分两路。张敬和陆文谦去县文化局做红色调查,颜籁负责城里的老建筑遗迹调查。
一个小县城,古建筑并不算多,一个牌楼,一个茶楼,现在都是旅游打卡景点。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对于来旅游的人而言,所谓牌楼就是几根柱子,搞不明白有什么特别的,至于看完之后有什么感触,那是更不可能的。
到了地点后,颜籁先找到了街道办,在工作人员带领下,她背着自己的大包到了景点处。
“这个牌楼我们保护得是很好的,附近都有值班民警巡逻,看到有攀爬,刻字的我们都会及时制止。”街道办的工作人员说。
颜籁放下了包,从里面拿出软尺先围着牌坊的两根柱子量了一圈,又用仪器侧了侧牌坊的湿度、坚固度。
工作人员紧张兮兮问:“没问题吧?”
“像这种供人参观的遗迹正常都会有损耗,我们回去评估之后会通知县文化局需不需要再做保护措施。”她简单交代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