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爷正翘着腿,面前摆着一盘乳糕一盘果子,边上还放着一壶茶。
而月清酒正端着一个小茶杯慢悠悠地喝着。
衬得一边的穆声声更像是椅面上扎了千根针一样。
“喂。”穆声声藏在桌子下的手戳了戳月清酒,小声道,“这不是白师兄的位置吗?”
说完,还看了眼和其他三个人站在一边,充当护卫的白席若。
月清酒瞥了她一眼,像是再疑惑这人怎么有位置坐还不坐一样。
看懂了月清酒意思的穆声声:……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好吧,是能不能的问题!
你太清的摊位让一个万崚人坐着真的好吗!
……好吧,可能无所不能,无可不能的太清凌霄尊不知道什么是不能做。
——在九洲没有什么毁灭危机的时候。
早已知道这人是个什么死德行的穆声声在心里腹诽。
像是感觉到有人在说坏话,月清酒转头看了眼穆声声。
穆声声乖巧坐好。
见月清酒不靠谱,穆声声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了白席若。
谁料白席若低头,用一种穆声声感到非常熟悉的眼神看向她。
穆声声认出了这个眼神——这是昨天她看白席若的眼神!
报复!
一起都是报复!
你们太清人一个比一个幼稚!
在这一刻,穆声声对白席若的靠谱印象,就如同前天知道她要跟着月清酒来浮光城,问都不问一句就把她拉去卿雅堂数了整整三百七十二遍应准备物品的祝文阁一样,碎了。
既然不能理解,那么就加入。
穆声声开始摆烂。
“请问,”月清酒看着面前穿着破破烂烂衣服的小孩,“这里是太清的摊子吗?”
小孩身上的衣服洗到发白,但是浑身上下都很干净,这让月清酒的耐心好了几分。
这小孩眼神透亮,声音清脆,因为年岁过小看不出性别。
“你叫什么名字?男的女的?几岁了?”
小孩警惕地看着她:“请问这位仙师,这里是太清的摊子吗?”
很警惕。
月清酒赞许地轻轻点头。
“要是我说不是呢?”
“那仙师能不能告诉我太清的摊子在哪?我只想去太清。”
这是。
穆声声看了看白席若。
白席若对她做了个口型。
逗小孩儿呢。
穆声声开始同情这小孩。
“听上去还行,但是——”月清酒话音一转,“我凭什么告诉你?你连一点报酬都不想付,就指望我跟你说?乞儿得食还知道感恩善人呢——更何况我不是什么大善人。”
小孩听罢,轻轻调整着姿势,方便随时开跑。
“狗儿!”
这时,只见一妇人冲过来,一把拉住小孩的胳膊,就要把他往身边拽。
月清酒瞧见了小孩脸上惊恐的表情。
“啪!”
一柄月白色的花哨剑鞘打在妇人手背上,让她吃痛得放开了小孩。
月清酒站起身,手里拿着把未出鞘的长剑,而那小孩则趁机躲在月清酒身后,歪着脑袋看着她。
“来人呐!抢孩子了!”见带不走这小孩,妇人眼睛骨碌一转,就是坐在地上开始嚎,“我的孩子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她那只被一下拍得发红的手指着月清酒:“她还打我!我不活啦!”
“啧。”第一次出公差就遇到这种破烂事,月清酒不耐烦地咋舌,手指挑开剑柄,露出一段雪白的剑刃,“闭嘴。”
她身后,以白席若为代表的太清弟子祭出法器,就连穆声声也站起身,冷眼看着这人哭嚎。
那妇人嚎得越来越大声,但见附近并没有人来劝告,一瞬间热闹的广场上安静了下来,只留下她一个人的嚎啕声。
她瞟了眼四周,只见那些人都用一种惊奇的眼神看着她,紧接着用或崇拜或敬畏或恐惧的眼神看着那个站在最前面的少女,尤其是那些看守着摊位的仙师们。
妇人哭不下去了,安静了下来。
“哭完了?”月清酒不爽地说,“哭完了就带下去。”
“是!”不知何时出来的城卫听令,架起妇人就往外走。
“等等!你们干什么!”妇人惊恐地挣扎着,大声呼叫,“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城卫不说话,只沉默着架着她越走越远。
“慢着。”只见一人伸着手,手上拿着块牌子,命令道,“一群蠢货,还不快将这位夫人放下!”
那人看上去二十好几了,长得面前算是眉清目秀,穿着一身天蓝色的华服,浑身上下穿金戴银地,整个人就像是一个行走的展示架,简直恨不得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