捻了下额角的伤处回头,看见来人眼神更是阴冷了。
“江难,你很闲啊。”
话落音,又被踹了一脚,少年是下了死手的殴打,最后他绷着下颚一字一句挤话:“周易然你再敢动她试试。”
周易然忽然就愣住了,似乎是没想到一向无所束缚的江难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周易然走了,林等完全呆在了原地,努力压抑着狂跳不止的心脏,想着措辞一边小心翼翼盯着不远处的少年。
江难冷静了下来,背朝着她说了句“赶紧走”。
他正想动脚,林等却出声了:“江难,能不能麻烦你别告诉别人。”
两秒之后她听到一声好,林等如蒙大赦说了声谢谢,立马逃离现场。
从那之后,真的像林等拜托江难的那样,没有流言,甚至她的生活平静且顺利。
她很少再见过江难,偶尔的几次碰面,在林等纠结要不要和他打招呼的时候,对方也是面无表情像陌生人一样擦肩而去了。
林等悬着的心因而松了些,有些庆幸。
高三末尾,她拼命过了,可事情并不总如她愿。
她自认为尽力毫无遗憾地结束了高中生涯,可成绩单却给了她当头一棒。
分数没够到贺之行的学校,她看着电脑屏幕前的数字,面上看不出情绪。
她没说话,只有贺之行不断摸着她的头安慰她说:“没关系也能上很棒的学校,这是等等靠努力得来的。”
林等望着他脸上淡淡的笑,突然觉得这道光很刺痛,让她不自觉想后退。
他的话他的抚慰甚至像一把刀,对此刻的她执行凌迟,林等清楚地明白,这全都不是她希望得到的。
在去新大学前,林等最后一次见到了江难,还记得上一次是在高考时对邻边的教室门口随意一瞥,他有些狼狈,脸上还有伤。
再一眼,林等隔着马路原地望见,他穿着松垮垮的灰色卫衣,连衣帽盖住头发,细碎刘海被帽子压倒,他伸手摸着路边冲他摇尾的流浪小狗,一下又一下在其污浊泥泞的毛发上落下。
另一只手垂在身侧,食指和中指间是抽了没几口被强行按灭的烟。
像是有魔力一般,林等凝眸看了很久,回过神来她又毫不停留地离开。
尽管自己这样干脆,她还是没能说服自己心底溢出的,想去靠近这幅画面的欲望。
对,她也没能承认那是一种欲望。
之后的生活,倒与林等给自己定好的一般,平静而又平凡地过着大学生活,她和之行哥也没能走下去,分开是她提的。
那天一向做事稳重的贺之行第一次旷了课,跑到她们学校宿舍楼下。
林等也没那么绝情,她隔着四楼栏杆与人四目相对。
她动摇了,这样的贺之行是她从没见过的慌乱模样。
心底有声音告诉她应该给这段感情一次机会,贺之行给她打起了电话,他说了好多。
印象最深的是他问了一句,“还喜欢吗?”
她温吞地答着:“喜欢。”
应该吧,不然她也不会动摇。
可是她不太想了,之行哥终究要去往更远大的地方,她不想再去维系这段感情了。
好像从高中结束的那一刻什么都变了。
林等是一个十足的矛盾体,却又无时无刻不逼着自己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之行哥,顺其自然吧。”她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回头进了宿舍。
他们没复合,贺之行也走了,他们再也没见过了。
之后的日子,林等也或多或少听说了高中同学们的一些生活。
比如某某和某某某在一起了,比如某某上了一所很不错的大学,交了很帅的男朋友。
比如贺之行学业上升期,他出国进修了。没有留恋地离开了这片故土。
比如徐莺打听到了一个秘密,高二那年她被一群女生锁在器材室里,是江难吓跑了那群女生,并帮她解开了门上的锁,给她留下了门外的衣服。
哦对说到江难,听说好像是和周易然混在一起了。不知道到底是好是坏,虽然她也从来没觉得他坏过,总之希望他可以好好生活。
有过遗憾吗,或许吧,但林等觉得她不后悔。
十年了,她28岁了。她就职于一份高薪的稳定工作,生活平淡舒心,没有伴侣,有一些幽默仗义的朋友偶尔作伴,她好像完美掌控着自己的人生。
那些遥远的来自深处的回忆,像一阵白烟又渐渐飘远。
林等的思绪被拉了回来。
真的不后悔吗?
可她还是出现在了这里,重新来过。
原本,她和江难会是两条相交过的平行线,遇见过,又匆匆朝着不同方向离开。
这一次,她违背了原本的故事线,强行进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