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就那么一天一天的过着,能吃饱穿暖的我,也慢慢的长高了个子,但是一直没有留长发的我,看上去还像个假小子一样。
弟弟依旧没有任何踪迹,十年如一日,我从没有放弃过一天的寻找。
但是这时候,言欢姐却出事了,那天,我如往常一样,早上上工,忙活一整天,直到服装店打烊后,又去街上继续打听弟弟的下落。到了深夜,又准时去夜总会外听听言欢姐的歌声。
但是那天,她却没来。
她唱歌也不是每天都唱,一周只去三,四天。她热爱唱歌,热爱舞台,她很珍惜自己能上台的机会,所以,几年间,几乎没有缺席过。
故而当我发现她没有去唱歌的时候,心里充满了不安。
没有多想,我就去她的住所找她了。
事情如我所料,但没有很坏,到达她家的时候,她至少人是安然无恙的。
她那时正在抱膝坐在地板上哭泣,我赶紧冲上前去,抱住她,轻轻的问她怎么了。
她那么单薄,那么瘦弱,不施粉黛的脸上一片苍白,泪水纠结着她的头发,在脸上沾成一缕缕,她靠在了我的怀里,抽噎着,哽咽着,颤抖着,泣不成声。
“阿丝,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啊。”
我手足无措,一片狼籍的客厅,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我扶着她到了卧室,将她安置在床上,转身去厨房倒了一杯热水,递在她手中。
“欢姐,有什么事,你慢慢说,别急,我一直在的。”
我看着她缓缓的喝了几口热水,浑身战栗的幅度慢慢小了下来。
“我,我怀孕了。”
惊讶!
“是徐力强的?”
欢姐艰难的点了点头。
“可是,可是他不是……”接下来的话我没有说完,我知道言欢姐心里是知道的,这是她最难以言喻的痛。
“他每次都和我说,他家里的老婆只是他为了巩固家族势力才娶来的,等他的生意稳固,他就会来娶他最爱的我的。”欢姐说着,又哽咽了起来。
“这次,我发现我怀孕了,我以为他总会顾念我和我肚子中他的骨肉,这次我终于可以等到他的承诺兑现了。但是,但是他竟然说这孩子留不得,要我去做手术,让我不要用孩子纠缠逼迫他。”
欢姐说完,重重的趴倒在床上,泪如雨下。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着欢姐痛苦的样子,我只感觉心痛,但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静静地守在她的身边,用手轻轻地拍着她,好像这样做,就可以安抚她受伤的心灵了一样。
但自那天过后,我又有无数次去她的住所找她,却都没看见她的身影了。
她不在家里,也没有去工作的夜总会,她就像从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没有出现。
那是又一次,我在乎的人,从我的生命中消失。
但是我,没有当年那么弱小,也不会再让那样的悲剧重演。
在上海居住了几年,我也算是对这个城市有了点了解。
我带着几年积攒下来的不多的钱,都递给了街边的一个乞丐。
那个乞丐平日里四处乱窜,由于身材瘦小,相貌平平无奇,人们总是很难注意到他,加上这个城市里,流浪的人不知凡几,他们暗暗的组成了一个不大的消息网,很多消息,他都能第一时间打探的到。
我在街边流浪时,就和他认识了,后面言欢姐安排我在服装店当学徒,我也问过他要不要和我一起找个工作,他说他从小流浪,流浪惯了,靠着出卖些信息过活,日子过的更逍遥自在。
“我要徐力强的信息,他家的住址,他平常出入的场所,他每天的作息时间。越详细越好。”
小乞丐惊讶的看了我一眼,“阿丝,那可是徐力强,你想干嘛,胳膊拧不过大腿,有啥事,你忍忍吧。”
“你别管那么多了,放心吧,出什么事连累不到你就是。”我催着小乞丐给我办事去。
小乞丐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没有拿我递到他手里的钱。
“你告诉我,你究竟想做什么。”
“你别问那么多,你只说帮不帮我。”
他沉默了很久,直直盯着我的双眼,我毫不动摇的回视着他,眼中充满了坚定和执着,最终,他败下阵来,“一周后,你去五马路美丽大戏院后门那里,等一个叫麻子的人,我会把信息让他给你。”
说完,我点点头,硬把钱塞在他手里,想要转身而去。
“阿丝……你要,小心为上。”乞丐担忧的叫住了我。
我回头看他,他复杂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些莫名的情绪,在上海待了很多年,我见过这样的眼神,我也能读懂他的眼神,但是我没有理会他眼神中传达出来的感情。
欢姐,我只在乎我的救赎,我只在意她的安危。
一周后,我如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