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衡在客栈外临江的绿茵小路上散心,信手折了一支横挡在眼前的杨花,蓦然想起了在白沙书院的求学往事。
“贺兰兄,你手里拿的什么花啊?好香啊。”
偶遇贺兰韫,他出于礼貌地招呼。
她却神色冷淡,平静道:“杨花。”
“杨花?”他低头看河里的倒影,水面漂浮了一层颓落的杨花。
他立马联想到了水性杨花这个词。
贺兰韫看他神色有异,嘲讽地扯了一瞬嘴角:“世人皆道杨花品行不洁,勾三搭四,借喻女子□□不知羞耻,岂知这扶风弱花,飘飘落落,三贞九烈又岂是这般柔弱的她能坚守的?”
“啊……贺兰兄见解独到,我今日算是长进了。”他感慨点头。
“你认同我?”贺兰韫向来波澜不惊的素颜,对他浅浅一笑,勾人心醉。
……
恍然梦醒,萧衡反应过来,仔细打量手中的花枝,喃喃自语:“贺兰韫,军饷一事,便当是我还你的人情。望你扳倒太后之后,我们能够就此两清。”
*
时近黄昏,关殊序等人匆匆赶回府上,收网了结这场政变的漏网之鱼。
薛琼月在家中接应他们。
“苏玲琅呢?”
环顾四周,不见线人踪影,关殊序率先发问。
“她走了。”薛琼月平静道。
“啊?哎呀坏了,我派人去找她,还要从她嘴里撬出萧衡的底细呢……”
关殊序正事急办,匆匆告辞。
“婵嫣……”
薛凛心乱如麻,失神欲跟着出去。
薛琼月皱眉喊住他:“薛凛,你要去哪儿?”
“母亲走了,你不在家发新丧吗?”
“……”
他猛然顿足,才意识到家中的变故不止是发妻辞别这么一件大事。
薛琼月淡淡失望的口吻:“我都听祖母说了,弟妹已经离开了。她若成心躲着你,茫茫人海,你要找她,何处能找到?大海捞针,又急于这一时吗?早干嘛去了?”
“姐姐……”
他沉眸,苦涩叹息:“……我对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