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又在开始你当年的实验了?”
一瞬间,萧衡的脸色低沉到了谷底。
他嗓音更寒了:“……这不是你该僭越的问题。好奇与揣测,是会害死一个人的。”
“你……”
苏玲琅从他冷酷的眼神中,侧面印证了答案。
感到万分难以置信。
她诘问:“那江陵的百姓有什么错?你凭什么拿他们做牺牲品?你知不知道你的亡命水实验害死了多少人!”
“……”
萧衡冷冷闭上眼睛,不理会她。
“是你伪造了‘天瘟’的扩散,引起边城动乱,那些生意人都是受你欺骗,才会倾家荡产的,对不对?”苏玲琅咄咄逼问。
萧衡忍无可忍,反问她:“江陵的百姓是人,那曾经的宁城百姓就不是人吗?”
“被疫难无情找上,曝尸荒野的他们又做错了什么?他们也只是想活着,他们甚至待在城里自生自灭,不逃不跑。”
“薛凛的父亲又凭什么下令烧死他们所有人?凭什么毁了我的家乡?”
“啊……你,你……”
声声质问,让原本义愤填膺的苏玲琅哑口无言。
“萧峣忘恩负义,跟仇人的儿子称兄道弟,我可不会。”
男人掩饰激进的情绪,平静叙述。
“如果他当年听了我的话,投靠明洲王,而不是去祁蒙山替薛凛送死,那现在这禁卫军统领的身份也合该是他的了……我为他实现了生前的抱负,至于用什么手段需要有优劣之分吗?”
苏玲琅皱眉迟疑:“可是你要报复的只是将军府,为什么要牵连其他无辜的人啊?”
“你错了。”
萧衡轻声哂笑,“我不仅要薛家人身败名裂,我还要让那冰冷的皇权一同颠覆!先帝崩殂,如今的新帝也不过是继承了他的愚昧。明洲王才是真正治世的王,若不能辅佐真正的王上位称帝,我也没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苏玲琅踉跄退步,抵在墙面上,惊恐地看着他:“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随后厉声痛骂他:“这等乱臣贼子大逆不道的话,你也说得出口?你不要命了?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九族?呵……”
萧衡苦笑,“我如今孑然一身,和一只游荡在世间的鬼有什么区别?”
“我背靠太后,受明洲王赏识,权倾半边朝野,就算是皇帝,也不敢轻易定我的死罪。”
他刻意把话说向极端,真假参半地维持自己的冷漠麻木,试探她的心意。
苏玲琅复杂地看向他:“那不过是因为你现在还有利用价值罢了,当你的才能成为他们威胁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只要能大仇得报,有的是人与我陪葬。”他说得轻描淡写。
苏玲琅满心震撼,抓过桌边的水碗,毫不犹豫泼在他俊逸的侧脸上。
“你……你这个淡漠生死,泯灭人性的疯子!你清醒一点吧!”
萧衡淡淡抚去脸上的水痕,无动于衷地瞥了她一眼:“闹够了,就把解药服下。我没工夫陪你争辩这世上虚伪的是非。”
他漠然离去。
苏玲琅后怕地陷入一种巨大的惶恐。
内心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徘徊:要离开,一定要离开这里。
*
回到乐康堂,萧衡被败坏的心情稍有好转。
小伍眼尖,瞅着他进门,立马上前心急道:“哎呀,萧老板……啊呃,萧大人你可算来了。”
“嗯?何事慌张?”萧衡冷淡问。
小伍如实道:“嫣师姐,哦不,将军夫人刚刚和她的丫鬟一同来堂内找你,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但您迟迟不来,她们就心灰意冷地走了……”
“什么?苏婵嫣来找过我?”
一瞬间,萧衡莫名捏紧了掌心的玉折扇。
随又神色急切问道:“她们走多久了?朝哪条街走的?”
小伍迟钝地愣了一下,又道:“走,走了一会儿了,去,去新衣巷了。”
“啧……好,好。”
闻言,萧衡立即调转脚步,往长街人群涌入,匆匆消失了身影。
小伍咬手感叹道:“哇,还说我慌张,明明老板你比我还心慌呢……”
……
追去新衣巷,萧衡微微喘气,四下张望苏婵嫣的身影。
想着她主仆二人都是秀气女子,脚程应该比较慢,大抵是没走多远的。
而且朝这个方向来的,大都是为家里人购置布匹,剪裁新衣的。
或许她正在哪个店里看布料呢。
萧衡猜测着,抬脚往最繁华的那家铺子里去找她。
店铺里全是一些年轻貌美的女子,低头翻弄着手里的布料,仔细斟酌。
萧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