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暂时也用不到我,那便赴约吧。”
……
屋子里,伺候的下人们畏畏缩缩,贪生怕死地躲在苏婵嫣身后,一点也不敢靠近床畔。
冬儿只好为自家小姐一遍一遍传达语意,这些人才有了正常的反应,该打热水打热水,该熬药的熬药。
来的路上,苏婵嫣已经听冬儿说了关殊序交代的那些事情。
江陵瘟灾并非是昔日宁城的天瘟卷土重来,而是人为下毒所致。
但眼下薛凛却是真正的感染了疫病,其症状和那时清水县的天瘟相差无几。
唯一的区别,就是可能因他是习武之人,身体素质比普通百姓要强壮得多,发作时也没有那么严重的反应。
苏婵嫣心里虽然着急,但施针的手却是淡定从容。
她一改往日抓药的习惯,在药方写了一剂狠药。
因此重新忆起当初在清水县第一次行医的经历,她这带着赌的意味的医治,得到的悲惨结果,比让她承认那些人无药可医的死亡还要崩溃。
她其实也不会治天瘟,只是用药上别有分寸。
当初那些人能不能活下来,靠的是自身的意志和天意。
同样的方法,有人生,也有人死,她根本就不敢保证。
思及此,苏婵嫣喂药的手一抖。
薛凛忽然呕出一口黑血在地。
当即引起丫鬟们的尖叫:“啊!”
“呃……”
他被这震耳欲聋的叫声惊醒,虚弱地睁开双眼,浑身难受地望向床边。
见苏婵嫣缓缓起身,挥手示意那些人出去,自己料理接下来的残局。
“你……咳咳。”
薛凛好似要说些什么,却挨不住瘟症下的五脏疼痛,哑了声音。
他不知自己在高热中持续了多久的昏迷,但他清楚苏婵嫣刚刚给他下了一剂猛药,见效极快,但威力也很猛,苦得舌头发麻。
“啊……”
苏婵嫣见人清醒,又连忙替他掖好被褥,让他躺着休息。
薛凛微微惊诧,躲开她的手:“你,你别靠太近,会传染……”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会下意识在乎她的安危了。
只是当时当刻的感动,绝非虚情假意。
他深知关殊序安排妥当,必会留有后手,所以胆大去了曾经的瘟灾遗址查探真相,没想到阴差阳错染上了这天瘟。
这一路的人都在回避他,但再睁眼的时候,他看到小哑巴的身影,顿时心安不少。
“啊……”
苏婵嫣摇头,比划了两下手势。
薛凛迷蒙中,似是看懂了些许。
这一月来,他在外面学了好些手语,简单的字词还是能辨认出来的。
“你,你说你不怕?你会……治好我?”
他轻声反问。
苏婵嫣用力点头:“嗯……”
“呵……咳咳。”薛凛欣慰沉眸,症状又严重了些许,迫使他再无精力废话,认命地躺回了床上。
有小哑巴在,他感觉周围充满令人安心的梨花香,渐渐入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