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她也想知道这人如今听到这些话的态度。
只是陈习彧仍是微笑着,看不出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陈公子你不知道……”
袅袅还想说,这次陈习彧主动打断:“谢谢袅袅娘子,剩下的就不必说了。”
他唤剑柔进来给袅袅送赏的金子,却被袅袅推开:“今儿是初九,按我的规矩是不弹曲唱歌的,寻常子弟就算是千金我也不唱。”
“但如果是你们二位,我这歌就送你们了。”袅袅目光落在沈执荑身上,“执荑,你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当年那两对有情人,如今终于有一对能成,她看着都高兴。
沈执荑等袅袅走后,忙解释:“你别听袅袅说的,我才没那么可怜。”
什么叫她省吃俭用,不吃不喝攒钱买锦缎?她才没那么蠢。她能够自己不掏钱吃喝,是因为陈习彧总偷摸让人给她送点心。
有时候为了不惹别人误会,他甚至会请族学里所有人喝消暑的绿豆汤,只为了让自己也喝上一碗。
“对不起。”陈习彧主动开口。
沈执荑不知道他在为什么道歉,然后便听他道:“你送我的荷包,我醒来后便不见了。”
陈习彧也终于知道他醒来后,为什么第一反应就是摸身侧的东西,可是触手却是空无一物。
原来他是在找沈执荑送的荷包。
听到荷包不见,沈执荑先是有些难过,随后宽慰他道:“没事的,这荷包都好久了,都不是现在时兴的式样,也算不上什么顶好的料子,你现在……应当买得起更好的。”
她这话既是在安慰陈习彧,何尝不是在骂醒自己。
时过境迁,两个人身份也天差地别,就像这个弄丢的荷包般,早就回不去了。
开春后,她还得活下去,只是那个曾温暖过她的人,她早就抓不住了。
“那个荷包就是最好的。”陈习彧开口。
沈执荑又看到陈习彧眼中熟悉的情意,这一次她没有像上次那般错愕,反而有种果然如此般松了口气。
陈习彧笑:“夫人,花可以重新种,荷包也可以再缝,只要愿意,没有什么事是弥补不了的。”
听到这话沈执荑心里泛起苦涩,真的能够重来吗?
她沉默片刻后道:“我会先和离。”
但她现在不确定自己还会不会跟陈习彧走,她已经和陈习彧错过一次了,她如今没有勇气再去爱他了。
或者说,现在的她没有勇气再去爱任何人。
“好,我等你。”陈习彧望着她笑,烛火幽暗,更添几分暧昧气氛。
他仍是谦和的笑,明明最是晦涩的场景,他却总是清白明朗,不沾染情/欲。
沈执荑和他分别时,陈习彧突然喊住她,她不明所以回身。
陈习彧眼里是她的倒影,大大方方道:“新春安乐。”
“新春安乐。”沈执荑垂下头,她还是做不到像他那般坦然。
—
沈执荑还没进县公府,就发现家中的小厮正在把大红的灯笼换成丧幡。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忙拉了个小厮问:“这是怎么回事?”
小厮:“老夫人去世了。”
沈执荑听到这句话并没有什么感触,王夫人给她下毒想害死自己,这也算是恶有恶报。
只是当她又听到小厮道:“世子大怒,命人彻查此事,每个院都在仔细盘查。”
盘查?为何王夫人身体康健不错,但她确实上年纪了,睡得沉就去了也不是没可能。
不过很快沈执荑便明白李存大怒的原因。
王夫人被人砍下头颅,但杀她之人并没有一刀致命,反而是先一点点放干净她的血,随后才砍下头颅丢到县公府门口的。
沈执荑听到砍下头颅时,不由想起花闲那把锋利的长刀。
如果是那孩子做的,她是不是已经找江欲眠问到了当年事。也不知道这孩子手脚干不干净,若是被仵作查出来什么,可该如何是好?
“夏橘你去前厅探听消息。”沈执荑吩咐道。
她得护住花闲,这是她对抱琴的承诺,就算是豁出性命她都得护住花闲。
沈执荑心里想着事,没注意到回廊处的转角,一不小心就与人撞上。
她揉着额头,便看到身上还带着血腥味的李存,他红着眼眶紧盯自己,像是要将自己生吞活剥般。
沈执荑不知道李存这又是发的什么疯,直到李存把手中的包裹扔到她身上,里面的金银首饰和衣裳“哗啦”一声尽数掉在地上。
里面还有两张和离书,已经写好了内容,只是没有签字。
李存咬牙切齿道:“沈执荑,你好样的。”
沈执荑这才意识到李存彻查院子时,应当也是包括她的院子的。
不对,李存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