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对瞒着师傅私下面见师姐的“无知决定”达到了最顶点的悔恨,迎着种种或探试或好奇的目光,艰难地坐到邓清和的身边。
“既然都已就坐,我就再重申下召集各位前来的目的。”赵秉源坐在正中间,再次开口将话题转了回去。
“之前,我们为了休养生息,韬光养晦,对于魔教的种种行径都视而不见,甚至成了一种纵容,至于这样做的结果,在座各位都很清楚,不必赵某多言。”
“如今昆仑的九重命簿被盗,药仙骨和琉璃密魂丹也都被兴魄教洗劫一空,厚颜无耻之徒只会变本加厉,诸位!是时候清剿魔巢了。”
赵秉源的声音不大,但句句掷地有声,话音刚落就引得一呼百应,穿着各异的人物都迸发出压抑许久的欢呼,但赵云行却敏锐地察觉师傅对眼下的情况并不满意。
如此热烈的喝彩足够让人热血喷张,赵云行第一次见也是被旁人的反应感染,满心满眼都被震撼住了。
看见赵云行眼睛瞪大了,邓清和倒是无所谓地耸耸肩,贴心地拍了拍赵云行的后背,“清剿魔教嘛,也是我们的职责,习惯了就好。”
带着疑惑和困顿赵云行任由自己被人群带着离开了会客厅,左思右想也不明白师傅为何不满,干脆带着纸笔提前走向三清殿。
自从赵云行度过炼气期后,精力恢复地格外快速,也不需要进食,一次修练几个时辰也是常态,虽不能说是废寝忘食的程度,但是比起练功的流血流汗,在三清殿抄戒规可以说是享清福了,也不觉得辛苦,赵云行就老老实实地抄起了书。
赵秉源看见亥时不到,三清殿内就已经点起烛火,就知道赵云行提前来了,思索再三还是打算把一些话和自己这位小徒弟说说清楚。
看了许久,赵云行也没有察觉背后站着赵秉源,看得出手虽然一刻不停,但心思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赵秉源轻咳一声,冷不丁地说:“倒是认真,下次再犯就可不止如此了。”
被突如其来的动静一震,手上的笔杆颤抖地在纸上留下一块难看的黑团,干脆重启一页,又朝师傅问了句好。
“下次不会再犯了,师傅,应该很忙吧,请放心,明日一早就将文书一并奉上。”
赵秉源却没那么在意对赵云行的处罚,随意点点头,平静地开口解释,“你既然已经与清和独处过,就应该能够明白为师不让你们见面的原因。”
“她也曾是为师最骄傲的弟子,但心急火燎,始终静不下心,最后走火入魔了得了癔症,让她住在后山,一是为了静养,第二也是怕伤了你。”
“她胡言乱语多了,恐怕你也会受影响,为师要尽力把一碗水端平,对你要求是严苛了些,也是让清和明白规则不容改变,你师姐为此也牺牲了许多,能明白为师用意吗?”
赵云行看着难得絮絮叨叨说了许久的师傅,嘴角微微上扬,对于赵秉源的解释没有任何不满,乖巧地点头答应,“明白的,师傅。”
两人不再继续探讨这话题,默契地给彼此留下一点秘密的空间。
“瞧你抄写许久了,竟然也没有察觉身后有人,在想什么?”
听到师傅发问,赵云行倒也诚实地将疑惑坦白。
“在想,师傅今日赢得众人喝彩,为什么不高兴呢?”
“傻徒弟,光去看见热闹了,那你瞧见师傅旁边几位是何表示了嘛?”
赵云行重新思索了一遍,但隔了一排激动的人影也看不清楚具体是什么表现,无奈地摇头。
“除魔卫道,本就是有理有益的事情,让谁来说都会赢得人们喝彩,可是光有掌声是不够的,落到实际却没人出力才是难处,他们离为师太近了,生怕缠上他们就脱不开身了,自然是不敢反对也不愿意参加。”
明白了师傅的顾虑,赵云行怎么样也要表示下其忠心不二,“师傅别愁,师姐和我一定会倾力而为的。”
师傅依旧是十年不变的笑脸,对着赵云行郑重开口说:“那为师要好好感谢徒儿还记得除邪魔,卫苍生。赵云行,也是时候随为师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