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思是天龙寨寨主。从前劈得一手规整利落的好柴。
阿力便是被那堆码放得整整齐齐的柴火征服得彻彻底底。
自从林九思到了天龙寨,柴房小草垛里总是摞着一捆高高的木柴。
阿力时常担忧自家寨主会将寨子方圆百里的参天大树砍光,进而觊觎到院子里那颗歪七扭八的东南枝。他惶恐,可阿干、阿将不懂他的惶恐,甚至还串掇着寨主去郊外砍柴火。
阿力痛心:“你们这是助纣为虐!是不妥当的做法!”
阿干掏了掏他那长年被头发遮盖的右耳,吹了口耵聍腥风,不以为意道:“寨主喜欢便好,我们要服从寨主的喜好。”
阿力:“可、可我们根本用不到那么多柴火……”
阿将帮着阿干说话:“寨主除了喜爱编编草鞋、捡捡破烂、砍砍柴火,除此之外,她也没什么其他见不得人的癖好了……”
这话怎么听着这般耳熟?
阿力仍尝试劝说:“‘光打渔,不养鱼’,长此以往也不是个事呐……”
“阿力言之有理。”不知何时,林九思居然舍得从她那宝贝的练功房里出来了,也不知听了多少,满脸平静就接受了阿力的“谴责”。
空气有片刻间的凝固,她抛了个建议:“我觉得我们需要学会种树。”
阿力:“啊?”
阿干:“哈?”
阿将:“嗯。”
林九思颇为欣慰拍了拍阿将肩头,语重心长说:“知我者,莫若阿将也……”
阿将:“不是,我是怕寨主您无事可做会霍霍我的小鱼塘。”
林九思:“……”我能是这般人?
接收到得力干将齐齐投射过来的目光,林九思明智的决定——当即闭嘴。
“总而言之……就是……”
阿干好心说:“种树其实很简单的……”
“那个……”
阿力也帮腔:“我们会鼎力支持寨主您的大业!”
林九思仍有口难言:“不是……”
阿将突然福至心灵说:“那么问题来了——我们去哪里挖树苗?”
“就是这个难题。”林九思松了口气。
阿干想法简单多了,他提议他们可以趁夜色跑去更远的山头挖回来。
林九思当即否决,拆东墙补西墙的做法是不对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紧接着她提议不然只砍半截,再留半截给山的那边的父老乡亲们,如何?
阿将闻言否决了,他给出的理由是,树枝无根如何活?因此,他终于有机会搬出自以为绝妙非凡的想法,那便是——拿钱去买。
阿力:“那么问题来了——”
林九思:“咱有钱?”
气氛又霎时变得宁静中透露出几分尴尬。
阿干:“钱还不好解决……”
阿力:“你私藏地契了?”
阿将:“还是你将买菜的铜板偷偷扣留了?”
林九思呵斥阿力、阿将怎能妄自揣度自己同伴,而后腆着脸,搓着手,目光殷勤地看向阿干,说:“其实您是遗落人间的世子爷吧?”
阿干摇头,林九思脸瞬间垮了下来。
阿干又点头,林九思沉寂的双眸死灰复燃!
阿干:“其实……”
林九思目光更殷切了。
阿干:“其实——我认识一个非富即贵的人……”
林九思:“能得阿干少爷青睐之人一定是顶好的人!”
阿干:“啊,你们也认识,他就是——我们的县官老爷慕容逢卿。”
林九思:“……”
阿力:“寨主怎一脸难色?”
“主要是……”林九思仿佛不堪回首,“我用扁担打过他……”
阿干:“……”
阿力:“那根扁担肯定折了……”
阿将:“你应该关心下那位县太爷……”
林九思十分为难:“你们说,他还会帮我们吗……”
阿干:“不好说……除非……”
林九思:“除非!……”
阿将:“我们负荆请罪。”
于是乎,那又是个风轻云淡的午后……
旒城县衙门口跪了四个衣衫褴褛的人。
衙役以为他们是来捣乱,差了一人去禀告慕容逢卿后,对着那四人厉声喝道:“何人鸣冤击鼓?”
林九思怯怯抬手,“民女林九思,求见大人!”
衙役:“有何冤屈?”
林九思:“家中人喜爱砍树,致方圆百里内寸木不生,求大人赐几棵树苗苗!”
得力干将亦齐声喊:“求大人赐几颗树苗苗!”
衙役:“你们!……”
“我还当是哪里来了大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