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疑惑和好奇的视线,楼弃见得多了,也不甚在意。
当垂下的视线,扫过她正在写的东西时,看到了一个名字:安翔余。
楼弃偏头,打量了一眼坐着的人。只见这人似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后背微微绷起,正襟危坐起来。
楼弃站的方向,正好可以看到她微微蹙起的眉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纸,好似如临大敌一般。
楼弃放下书走到办公室的窗边,从这里可以观察到大半的学校情况。
放学后被安排打扫校园卫生的学生,三五结群说笑着出校门的学生,也有精力旺盛跑到操场打球的学生,在这里可以看得很清楚。
安静的办公室里突然想起一声磁性沙哑的声音:“你叫什么。”
低着头的安若听到声音后,狐疑了三秒。突然反应过来他是在跟自己说话,平稳的心跳突然一下子活跃起来,砰砰砰!
手里的笔,被大拇指紧紧的按在,因为常年用力写字而凸起的中指茧上。办公室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依旧安静着。
错过了回话的最佳时间,安若也就越不好意思开口。楼弃没听到回答也没再说话,无波的眼睛继续盯着窗外看。
大概过了几分钟,安若慢慢抬起头看向站在窗台处的人。
傍晚余阳将他的头发染上一层暖色,侧脸处在光线的阴影交错处,朦胧了安若的视线,觉得那没有被流海挡住的眼睛里似一潭无波无澜的幽水。
第一眼,安若就注意到了这双眼睛,本是柔情的眼睛被他独特的气质染上寒霜,似结冰的湖水,毫无波澜……
初次见他,安若觉得这个人的气质很独特,现在大概可以形容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那是一种在同龄人身上没有见过的孤意和落寞,他带着凛冬的寒意闯入俗尘,刺骨的寒风吹走了他的温暖,从始至终他便一个人孤独地走在世间。
他是酷的,也是孤寂的……
安若看的出神,刚平稳的心跳错漏了一拍又急促促的响起。
鬼使神差的打破了沉默:“我叫安若。”
窗边上的人听到声音后,身体微动却没有转身,片刻后,一个低沉带有磁性的声音传进安若耳朵里:“嗯。”
办公室彻底安静下来,没有了声音,也没有了震动耳膜的心跳。
王春词回来了,身后还有一位面带威严的老人。校长高霖昌,一位将全部岁月投入教育事业的老教师。
安若填好单子拿给王春词,王春词收好后,安若便离开了办公室。在安若离开时,听到了高霖昌语重心长的一声叹息。
安若回教室拿了书包,值日的同学还没走,安若便没有锁门,走出教学楼去车棚推车子,抬头就看到了从教学楼大厅走出来的楼弃。
这么快就谈完了?
车棚离校门有一段距离,所以楼弃比安若先出了校门。
等安若推着车外往外走,就看到门口停着三辆摩托车,摩托车上的人如同昨天在派出所见过的打扮一样。
楼弃走到一辆摩托车前,车上的人喊了一声:“弃哥”。
安若有些疑惑,这个人看着比楼弃大,怎么喊他哥。
晏子笑了笑:“这么快办好了?”
“没有,需要找骆哥来一趟。”楼弃眉头微微蹙起,似是对这个结果很不满。
晏子下车,楼弃接过摩托,长腿一跨坐上去,转头看到了推着车子出来的安若,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被晏子捕捉到。
晏子看了一眼安若问道:“认识?”
他的嗓门大,摩托车就停在大门口中间,安若出了校门要经过他们,自然听到了他的话。
心里在想:刚知道名字算认识吗?
楼弃回过头淡淡道:“不熟。”
哦,原来算,只是不熟。
“呦,想不到弃哥你一去学校就认识了妹子。”晏子半开玩笑着揶揄道。
其他坐在摩托车上的几个人听到,起哄起来。
闹哄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声参差不齐的口哨,那阵急促促的心跳声又响了起来,安若低下头脚步有些慌乱的,快步穿过摩托车群,骑着车子离开。
在拐弯时,安若听到门口保安室的大爷大嗓门的尾音,然后摩托车加油声响起,校门外彻底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