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便好,照顾了我一夜,你快回去歇息吧。”
景辰“嗯”了一声便离开了。
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苏妩的眼神暗了暗。
等他走远,苏夫人才从门内走出来,嗔怪道:“你这孩子,你姑姑好不容易把人给你叫来,你怎么又让他走了?”
苏妩眉头紧锁:“母亲,你没看到,阿景心神不宁。人在我这里,心却担心着林沅。索性我就顺了他的意,省得日后他一直自责。”
苏夫人笑着虚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人不大,心眼比娘还多。”
母女俩亲亲热热的回了府。
景辰赶上林沅的时候,她已经在林府门口下了马车。
纤细笔直的身影,在料峭的寒风里,就像画卷里的一支竹,显得更单薄了。
景辰快步走上前,林沅听到声音回过身看他,两人都不说话。
林沅正烦躁着,见他追来却不说话,转身朝府里走去。
景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她挣也挣不开,索性不再动。
许久,他往她手里塞了一根白玉簪子,又无声放开。
林沅觉得有些受辱,理也不理他,挺直脊背,继续往前走。
在他眼里,自己是个一根发簪就能妥协的人。
他连哄都懒得哄她。
他只会对着苏妩温柔。
苏妩回过头,想把簪子还给他。
景辰仿佛知道她要做什么,语调微沉,不容抗拒:“收着,除了这些身外之物,我也给不了你别的了。”
林沅的心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大把砂砾,硌的难受。
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身外之物。那几年在谷中生活,她没有戴过任何首饰,心里却比任何时候都富足。
林沅走的更快了,仿若想把所有的不快都甩到身后去。
景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无奈叹了口气。
转身看到太后身边的大太监江洪海,随即跟着他入宫去。
一进慈宁宫,就看到太后靠在软塌上,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地看着他:“真是哀家的好皇孙,你还知道回来!”
看他不说话,太后又把春晴叫过来:“你去,去苏府,去见那苏妩一面,提点她,让她知晓分寸,既然五年前他们二人没这个缘分,那么如今,要是有人再碍哀家的眼,就不要怪哀家不给苏相苏贵妃留面子了。”
春晴恭敬地应了声“是”,就带着人出宫去了。
景辰看着春晴出去,也没有阻拦,只是眉头紧锁:“皇祖母,苏妩她患了病,受不得刺激。”
太后冷笑:“她苏妩就是死了,那也只是苏家的二小姐,跟你景王爷没有半分关系!你最应该关心的是你的结发妻子!”
景辰眸色有些冷:“皇祖母……”
太后突然咳嗽起来,向着魏嬷嬷使了个眼色,魏嬷嬷赶紧上前,恭敬地对景辰道:“王爷先回去吧,太后娘娘吃药的时辰到了。”
景辰抿了抿唇,只好先退下了。
林沅在小花窗前坐了一日,看院子里随风摇摆的秋千,看窗外海棠的枯枝,看院门口的那条路。
她等了一整日,景辰没有来。
已经亥时了,府里早已挂起了灯,夜的寂静,衬的这院子更萧条了。
林沅默默地走到床榻前,宽衣睡下。
曾经,她以为她会很容易抽身的。景辰需要她,她也需要赎罪。
他看她的第一眼,想起了苏妩。她刚好也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别人,所以她嫁的义无反顾。
后来,她爱上他了,以为日子便可以如此过下去,也好。
可是如今,他好了,又是那个惊才绝艳的少年郎了,她觉得自己高攀不起了。
这一日,几年来和景辰相处的点点滴滴在她眼前一遍遍回放,她困极了,脑子里像装满了浆糊,什么也不愿再去想。
帘子刚放下不久,她就睡熟了,繁星和明月见帐子里很快就没了动静,相视一眼,无声叹了口气,摇摇头去外间守夜了。
林沅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一睁眼,猝不及防看到一张眉目如画的脸,景辰正灼灼地看着她。
两人离得那么近,近到呼吸可闻。
他潮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手轻轻地去抚她的额角,幽深的眼睛克制又迷离。
而她整个人窝在他的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腰。小腿柳枝般缠着他的腿,姿势说不出的亲密。
她一醒来,暧昧疯长。
空气都变得燥热起来。
林沅突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中衣,慌忙松开他的腰,连滚带爬地从他怀里出来。
她半嗔半怨:“我怎么会在你怀里?”
忽而又觉得不对:“不不,你怎么会在我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