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秋妙菱的贴身女使,应怜,前世被那江雁儿害死。
梁婆子见她豪放的模样,狠狠地挖了她一眼,“几年未见,这丫头竟还是个没规矩的!”
秋妙菱余光瞟见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应怜,偷偷笑了声,继而打着圆场:“梁妈妈饿了吧。”
“的确有点儿……”
她把食盒往前推了推:“梁妈妈也吃吧。”
梁婆子双手摩挲,逢迎似得笑眯眯看向秋妙菱,“那老婆子我就不客气了。”
两人迅速将点心捣腾在席面上,大快朵颐起来。梁婆子本是站在桌旁见应怜坐得舒心,也默默落了座。
秋妙菱两腿并拢,侧身依偎在椅踏上,看两人吃得有滋有味,含笑问道:“我离家这几年,可有什么趣事?”
梁婆子怔住,那满是老茧的手拿着糕点也在空中停顿下来,她眼神飘忽,张张合合的嘴仿佛有什么话,即将要吐露出来,但又不知如何开口,末了,只叹了叹气。
秋妙菱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轻声问道:“梁妈妈,怎的了?”
梁婆子吞吞吐吐:“也没什么……就是觉着,二小姐长大了,有些话也不能瞒着了。”
“嗯?”秋妙菱倍感疑惑,“梁妈妈有话不妨直说。”
梁婆子垂下头面露窘迫,偷偷瞟了几眼,迟疑许久,才悠悠开口:“自大夫人离世后,大约过了三年,二夫人便成了家里的正室。”
秋妙菱津津乐道:“我当是什么事呢。”
梁婆子先是震惊,而后欣喜问道:“这么说,二小姐不怪夫人?也不怪侯爷?”
秋妙菱摇摇头,娓娓道来:“我不怪任何一个人,姨娘、不对……现在应称为大娘子了,大娘子对我有生育之恩,母亲对我有养育之恩,都是我的娘。我又怎会怪罪自己亲娘?爹爹就更不用说了,他因我先天重病最为宠爱我,我自然是体谅他的。这都是皆大欢喜的好事,至于它日往事,过去了便过去罢。”
梁婆子望着豁然的秋妙菱,一拍大腿,激动万分。
“我就说,根本不用瞒着二小姐!”
她仿佛是开了话闸,一边吃一边不停地叙说着十年来秋妙菱所错过的兴事,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船上的食客也终于归寝,耳畔不再听到他们的嬉笑声与吵闹声。
“啊——!!”
一声尖叫,好似穿透云霄般打破了此刻的宁静,也吵醒了酣睡的应怜。船舰开始轻微摇晃,梁婆子正襟危坐,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去看看。”
应怜慢慢起身,有恃无恐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气将房门半敞探头去看。
船舰被好几艘破旧的木船围了起来,一群黑衣人手攥着熊熊燃烧的火把,提着刀枪棍棒冲了上来。吓得应怜瞬间从困倦中惊醒,立马用身子将门抵上,回过头来满脸错愕。
她呆呆说道:“遭……遭贼了。”
“什么?!”
梁婆子火急火燎扒开窗户向外瞧了过去,发觉果真如此,又将窗户关严,急得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踱步,差些哭了起来。她颤抖着声音问道:“这可怎么办是好?”
秋妙菱刚要出声抚慰,只听“砰”地一声木门被人破开。梁婆子刚好撞了个正着,慌了神失声尖叫,看着贼人手中的大刀,吓晕了过去。
贼人嫌弃地将梁婆子一脚踢走。打眼一看,屋里竟有个妙龄少女,眼里瞬时亮起了诡异的光。
“小美人,跟爷走,爷饶你不死。”
他大步流星,先捉住了秋妙菱的手臂便向外拉去。
噗通,又倒在地上。
应怜举着板凳站在他身后喘着粗气,反应了一会儿,才急忙将秋妙菱扶起。
“小姐,快跑!”
应怜搀着坡了脚的秋妙菱躲在暗处,四周望了望,不由泣道:“怎么办啊,小姐,我不会水,逃不掉啊。”
“没事,小怜,没事。”秋妙菱紧紧抱住她,安抚般拍着她的背。
那群贼人将船上的行客绑成几团,刀架在他们的头上,叫嚷着把值钱的东西上缴。
“哎呦、哎呦。”
好像被秋妙菱咬过的贼人醒来,双手抱着脑袋走了过去。
“怎么这幅德行?”
“被个娘儿们打了。”他痛苦答道,又回身指了指后面。
“娘儿们?”
另一位贼人戒备朝着秋妙菱与应怜的躲藏之处走来。
吓得应怜缩紧脚跟,颤颤巍巍藏在秋妙菱的怀里,“小姐,怎么办啊。”
还未等秋妙菱想好对策,那贼被一支穿云箭射倒在地。
“跑!小怜!跑!”
秋妙菱抓紧时机,应怜的手,提着裙摆艰难逃窜。
忽然一个转身,撞入一位男子的胸膛中,秋妙菱以为又要落入贼人之手,抬脚就要跑,一下又被扯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