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说:“我也不信。”
“这算什么行为?”
闻筝不疑有他,顺着往下接:“逃兵行为。”
林一杨笑眯眯,视线越过闻筝看向她身后,“说你坏话呢。”
“听见了。”
猝不及防间,当头砸下的三个字让闻筝呼吸滞住。
她坐在位置上,生锈的脖子吭哧吭哧随人转了一圈,视线停在仰望角度。
也许是想转移话题,反正脑子一抽,没话找话一样巴巴问了句:“回来了啊……”
话一出,罪魁祸首林一杨扑哧笑了。
“……”
闻筝硬着头皮承接垂下来的目光。
头顶吊灯投射出冷白的光线,许则成站着,瘦高俊朗,五官优势被稀落的几丝阴影完全凸显,表情淡然,显出一种见惯了大场面的自若。
旁边林一杨还仰躺在那里,喘不上来气似的吭哧吭哧笑个不停。
像给演默剧的两人伴奏一样,戏剧冲突拉满。
而闻筝脸皮薄。
她本就有背后议论他人被当场撞破的尴尬,这会更是被破天盖地的窘迫包裹。
在林一杨的笑中,红晕肉眼可见地从脖颈侵染到耳际。
许则成终于开口,嗯了声,像是对她那个愚蠢的问话做回应。
“回来放东西,顺便拿书。”他垂眼敛起视线,似笑非笑,也不知道是在点谁:
“竞赛辅导每天上到十点半是真的,从来没早走过也是真的。不做逃兵。”
许则成抬脚踢了下桌腿,林一杨脖子垫在后桌沿,被震得弹起来,“呕”的干哕了声。
“咳咳、艹你大爷……”
“去吧。一路朝南别朝北。”
男生手指拂过书脊挑出自己想要的那本。声音散漫,态度无所谓,是闻筝想不到,没见过的样子。
以前仿佛都在雾里看花,这才窥见本尊真容。
比想象中更……
闻筝想不好形容词。
更……
更生野了些。
像初阳浓霭下翻卷的红色旗帜,所有张扬热烈都隐在雾障下,似有若无。
“不走吗?”许则成突然偏头看过去,顿了下,勾唇轻呵但没出声,又对着呆愣愣的人,拖慢腔调提醒道:“要熄灯了。”
一语成谶。
话音未落,头顶直管荧光灯啪地齐齐熄灭,整栋楼瞬间陷入黑暗。
闻筝懊恼地紧紧攥了攥手心。
在黑暗中小小吐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