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年轻的时候没少在第一线拼杀。只是快退休了的年纪,才派驻海外公司给了份闲职。
“抱歉,走神了,您继续说。”
“这边疼?”西园寺指了指自己的眉骨。
即便江沃寻放下刘海挡住了红印,还是被他发现了。
他顺着话也摸了摸眉骨:“稍微有点。”
“因为怎么疼上的?”西园寺哦哦了几声,关切地问道。
江沃寻理解了这别扭的普通话:“洗澡时不小心,撞了。”
“索跌斯咔,洗澡也要专心。”
……这是在提点他刚才分心吗?
一旁的虞宴已经憋不住,笑得几乎颤抖起来。江沃寻冷冷一瞥,才有所收敛。
凌江总部,总裁会客室,光是层高至少是凌瑞的1.5倍,外加装修精致还陈列着不少珍贵藏品,显得十分气派。
“西园寺先生,今天找您来是想聊聊凌瑞股权的事情。”
“索跌斯咔。”西园寺抿了一口咖啡,悠悠然点点头。
江沃寻瞬间感到事情似乎不会太顺利。
“日本新税制我看过了,主要还是针对集团子公司。不管是合营还是控股,凌江都可以配合。”言下之意,他想购买股权。
“和岭只需要卖掉10%,股权降到49%就可以避免双重征税风险。”
10%不确定收益换31%确定的税金,怎么看都是划算的。
西园寺掐这手指,仰头思考了一会儿:“那凌江也只有41%,还是有风险被判子公司的。”
虞宴又为西园寺倒了杯茶,心想这西园寺老头不愧是财务出身,他的说法和会计事务所一样,看来没那么好忽悠。
他不禁为江沃寻捏一把汗。
“江部长是凌江的一致行动人,再加上我统领管理层,即便是国际准则上,凌江控股并不会存在疑义。”江沃寻显然早有准备。
“可我听说,你们关系不好?还吵架了?”
江沃寻嘴角一抽,不禁腹诽,这小老头不管事,消息还挺灵通。
“我们是家人,不存在隔夜仇。”他扯出笑容谈开始,还解释了什么叫隔夜仇。
“索跌斯咔。”西园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价格呢?”
“以净资产为份额。”
虞宴拿出评估报告,补充道:“凌瑞每年都会对投资公司估值,这份是今年的评估报告以及往年对比。”
无论是市场法、资产法还是收益法,都显示着凌瑞的价值正在下降。
可西园寺只是看了一眼就把报告放在了一边:“今年只是行情不景气,我们总社对和岭的期待很大。江总,您也是吧?”
不然,谁会想买一个日落西山的企业呢。
“西园寺先生,估计那天会上的情况您也知道了。我们就想早点分红。”江沃寻艰难斡旋。
“可居民认定资格呢?”
专业如他,还是提到了最关键的地方。粤湾子公司居民一个拿不下来,终究还没法顺利分红的。
“放心,凌江团队已经有了方案。”江沃寻示意虞宴递资料,“趁着今年大概率亏损,尽快利用这个缓冲区,时机是最重要的。”
西园寺翻看了一遍,眉目下沉:“嗯……我也没有决定权,我试着向主管部门报告吧。”
“静候佳音。”
送走西园寺,虞宴吐了口气,擦掉额上细密的汗水。
“老狐狸不好对付,什么没有决定权?所有关于凌瑞的事,不都是他说了算?又打太极拳。”
江沃寻也松了嘴角,深深叹了口气:“不用心急,他没有直接拒绝,说明我们给的东西还是戳到痛点了。”
况且日本企业一般都是垂直管理,等他们自己意识到然后再做决策,鸭子不仅飞了,蛋都能生一窝了。
“哎,路漫漫其修远兮,走吧走吧。”
需要收拾好文件便往外走去,一回头却发现江沃寻没有跟上了。
不仅如此,还笑得很怪异,完全没有因为谈判不顺而气恼。
“什么事那么开心?”
江沃寻低头看着手机,嘴角都快扬到天上去了:“她约我明天见面。”
这个她……是穆艾梨?
虞宴诧异,她刚被江酉渡骂成那样心情肯定不好,竟主动提出见面网友。
“哦?对你是好事啊,趁她冲动,要她身心!”
“滚。”江沃寻狠狠白了他一眼。
“玩笑玩笑。”虞宴捏了一下手臂,惩罚自己不长记性,“准备怎么约?”
江沃寻搓了搓手很快有了答案:“她看上去很累,我准备去那里。”
虞宴会意:“好,我去联系。明天什么时候,上午在凌瑞,下午是凌江董事会,要不晚上?你上周突然放鸽子,这次不去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