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七点二十五分,天气阴。坐标:西南某个景色宜人但人烟稀少的深山老林。
山间天色暗得快,早早起了层雾气,朦朦胧胧的,孟过雨滑开手机界面,电量显示百分之十,她头疼的拍了拍米色针织衫上的草屑,灵动秀气的脸蛋皱起来:“怎么还是没信号,这破地方……早知道不来了……”
现在心中有多懊悔,当初得知要出校写生时就有多兴奋。
整整三周的考察课,孟过雨计划着趁这一趟外出写生,领略下祖国的大美河山,见识些不同的风景。谁知,柔情似水的水乡风情没看到,先在这西南深山里迷了路。
孟过雨小心翼翼的拨开繁茂的树枝,原先低矮的灌丛不知何时长成了枝繁叶茂的大树,挤在岩石缝中,崎岖的山路几乎被完全盖住。
她越走越生疑,不对啊,这条,似乎不是上山时走的路。
“嫚嫚?……小枝??许大块儿?”她费力扶正身上画包,一手扣着山壁岩石,深吸一口气,声音发颤:“有人吗……?你们还在不在啊?”
“来个人救救我——”
嘶嘶声隐约传来,孟过雨浑身一僵,冷汗霎时打湿整个后背,她缓缓低头,昏暗的光线下,一条两指粗的“绳子”正在她脚边慢慢滑动。
蛇!
孟过雨脑子嗡嗡作响,止不住浑身打颤,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还年轻我不想死啊!她徒劳的闭上眼睛,大脑一片空白,理智告诉她要冷静,想想天天吃饭看的《荒野求生》……
脚边这条蛇已经爬过了她的脚背,孟过雨死死咬住唇,竭尽全力才没发出尖锐爆鸣声,眼泪已经先一步涌了出来,无助的想:贝爷会把这条蛇当晚餐,而自己可能会成为它的晚餐。
好在这条通体泛红的花蛇还不是太饿,它缓缓爬过了孟过雨另一只脚,顺着石板爬进了岩石缝中。
孟过雨劫后余生,她擦了把脸不知是泪还是汗,过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挪动僵硬发麻的双腿。刚迈出一步,脚下突然一软,她猛然向前跌了下去——
她一头栽到平坦的土地上,身旁半米远直竖着一根尖锐的木棍,差一点就要脑子开花了。
背包摔了出去,画材散了一地,孟过雨艰难撑起身,葱白一样纤细的手指补满划痕,脏兮兮的沾着灰,手心火辣辣的疼,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横陈,还在往外渗血。
“靠……我为什么这么倒霉啊……”
先是水土不服,再是掉队迷路,现在又受了伤,孟过雨心累不已,余光瞥见手边一道微暗的荧光,她摸了摸口袋,手机还在,那这是什么东西?
她探出手去,碰到那块东西时微凉厚重的手感竟有些熟悉。
蓝白色的荧光骤然增强,孟过雨什么都没看到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躺在一块松软的垫子上,一股陈年的干草香钻进鼻腔里,是和这时代格格不入的味道。她坐起身,头还有点疼,扶额时才注意,手间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
眼下她正在一间残破的旧屋里,严格来说,这都不能叫一个屋,几段矮墙塌得看不出原样,顶也只剩几根梁孤零零的撑着,遮风避雨挡野兽,没一样能做到。
她好奇的打量着这间破屋,一边活动胳膊腿,还好没大碍,她找到自己的背包,小心翼翼的踩着杂草走出来。
“你醒了。”
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孟过雨惊叫出声,一脸受惊的表情瞪向那人。
这真是个谪仙般的人。孟过雨以为自己只会在小说书里见到这种形容,眼前这男子,身如竹,颜如玉,林间冷风拂过他长及腰间的黑发,月华下衣摆浮动,绣纹如浪,托起他这轮弯月。
孟过雨是个艺术生,国画书法样样都学。上了大学后,美院里最不缺的就是俊男美女,但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样满怀诗意的形容谁。
她愣愣的盯着眼前人玉一般温润的容颜,满脑子都是这人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建模也建不出这样恰到好处的五官吧,简直惊为天人,艺术生狂喜!
过了好久才呐呐出声:“我去,我这是穿越了?”
玄烟后撤一步,对她行了个礼,不知她在说什么,便道:“玄烟多谢姑娘出手相助。”
孟过雨:?果然是穿越了对吧。
“谁?谢我?”孟过雨摆摆手:“别客气别客气,我还得谢谢你救我呢……对了,请问现在是何年何月?”
穿越者基本素养,先搞清所处年代再说。孟过雨看他的眼神隐隐有几分期待,没想到对方面露迟疑,又行了一礼,诚实道:“……玄烟不知。”
孟过雨歪了歪头,反问:“等等,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
她看了看玄烟,又打量一圈周围,觉得自己可能搞错了什么。玄烟沉默了下,然后答:“我已沉睡百年,实不知现今是何年月。”
睡了几百年?!孟过雨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