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到,我永远没法成为她。”
折月听不懂了,“娘娘,你在说什么?”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活得很不容易,就算是皇帝,也可能是很不容易的。”
“你还小,但是,希望你长大的时候,不要成为我这样的人。”
折月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凌乱,她的表情也很凌乱。
林烟揉了揉她的脸。
但是,她又有什么资格教别人呢?
林烟掩住脸。
“娘娘?”折月歪着脑袋看她,“你在哭吗?”
“没有。”
“有什么能让娘娘高兴起来的事吗?折月能做到的话,一定为娘娘做到。”
林烟看了看她,勾勾手,“有,过来。”
折月毫不犹豫地走近了一些。
林烟在她的脸颊轻轻落下一个吻。
折月吓得跳起来,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娘娘!”
林烟笑起来,“天真可爱的女孩子,就是最治愈的!”
折月捂着脸,害羞地抱头蹲在树下,“这样、这样就能让娘娘高兴起来吗?”
林烟笑眯眯地点头,“嗯,终于做了一件从前想做,但一直不敢做的事情。”
“为什么不敢呢?”
“因为我怕别人觉得我很奇怪,合群对我而言,就是最重要的生存法则。”
折月慢慢习惯了那些听不懂的奇怪话,也不追问,只是顺着继续问:“那,娘娘还有哪些想做,但是不敢做的事情呢?”
“想喝酒!”
“好,等娘娘出了甘露宫,奴婢就吩咐御膳房送最好的酒来!”
林烟很感动。
“不过,”折月捧出一个药盒,“娘娘,到上药的时间了哦。”
林烟起身,刚要往殿里走,忽然想起自己是被赶出来的,她顿了顿,征询折月的意见:“要不,去柴房吧?里面那位估计不想看见我。”
“娘娘,您千金之躯……”
转身前,林烟瞥见殿角梁柱,斑驳褪色的朱漆有一抹新添的暗红。
她看得心头一跳。
偷偷往殿里瞟了一眼,没看见人。
挪一挪脚,再往里瞟一眼。
阴影中传来冷冷的声音,“探头探脑的,想干什么?”
有时候林烟真的说不清楚,为什么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会有这种强烈的压迫感,她咽了咽,“你——你没事吧?”
“怎么?”小皇帝讥诮反问:“你盼着我死?”
“绝无这种可能!”林烟立刻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过,心脏病应该不会吐血吧,你还有别的、呃,别的不舒服的地方吗?”
小皇帝像是被她的话堵了一下,怒极反笑,“你问我?”
“不、不然?”林烟向飞泉投去求助的目光,“我应该问他吗?”
飞泉表情复杂地看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林烟缩了缩脑袋,“对不起,我不问了。”
挨骂了吧,她就多余关心他!
林烟往外溜。
“站住。”
林烟听话地站住。
小皇帝卷着书,敲敲桌案,“不是要换药吗,乱跑什么?”
“去一个不会给您添堵碍眼的地方。”
小皇帝冷哼一声,“甘露宫就这么大,在哪里都是一样碍眼。”
林烟愣住,正在思考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折月已经拉着她坐在床边,放下帐幔,打开药膏,“娘娘,快躺下吧。”
小皇帝确实也没出声反对。
虽然隔着帐幔,但林烟也不太好意思在男人面前脱衣服,她正在犹豫,小皇帝已经站起身,影影绰绰的,姿态有些朦胧,“上完药,滚出来见我。”
“哦。”
处理了身上遍布的伤痕,林烟走到院中,小皇帝正站在枯树旁,略略抬着下巴,示意她看树下丛生的杂草。
林烟没能会意,而飞泉已递给她一个小锄头,林烟看着手上的工具,陷入了一阵沉默,“您、想让我拔草吗?”
小皇帝言简意赅,“挖。”
一定是在惩罚她吧。
惩罚她的栽赃嫁祸,她的直言顶撞,或者她的其他错误。
林烟不吭声,蹲下身,忍着身上的痛,默默挥舞着小锄头。
半晌,叮叮几声轻响,林烟挖了个酒坛子出来。
她很惊讶,“甘露宫为什么会有酒啊?”
小皇帝垂眸,像是想了一会儿,“很多年前埋的,不值钱,赏你了。”
飞泉看着那坛酒,想起很多年前,在陛下还是小孩子的时候,犯了错被关进甘露宫,依然没心没肺地胡闹,指使他去偷酒,然后埋在树下,说要等下次进来再喝。
可惜,再也没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