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而他已经,永远失去这一切了。 不是吗? 下一瞬,罗尔夫目光坚定,他竭力驱动起大幅下降的异能,为半残的身体猛地“吸”进一口气。 然后,随风之鬼就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拼着摩擦两侧夹锁的痛苦,竭力将头抬起,认真地注视着泰尔斯。 他准备眨眼。 眨一下就够了。 一下! 于是泰尔斯看见,罗尔夫的上下眼皮抖动了一下,颤抖着,慢慢朝着中间合起。 泰尔斯在心底哀叹一声,缓缓捏紧手里的匕首。 但罗尔夫的眼皮,却只是颤抖着,停在了眼睛的中线。 差着最后一线,没有合上。 良久。 良久。 曾经的随风之鬼,眼前闪过一片熟悉或陌生的景象,荒芜的田野,以及脏污的泥路,野狗遍地,苍蝇丛生。 那是他的小时候,在康玛斯联盟的乡下,苟且求生。 那一次,他跟一群野狗,抢着一片快被苍蝇堆吃完的黑面包。 那些野狗真凶啊——地牢里,罗尔夫静静地想。 它们震耳欲聋的咆哮,不惜一切的撕咬,疯狂的力度,然而——罗尔夫下意识地舔了舔上齿。 那面包,味道真糟啊。 泰尔斯眼里,罗尔夫的面容,颤抖着扭曲起来。 他的眼皮缓缓地放松,张开,回复之前的角度。 “咚!” 在两片夹锁中,罗尔夫好不容易支起的头颅,泄气一般地猛然后倒,后脑砸在了地上。 他终究没有把眼皮眨下去。 泰尔斯默默呼出一口气,缓缓放下手中的匕首。 但罗尔夫对后脑的疼痛,两颊的刮伤,都恍若不觉。 只见他扭曲的面容,随着头部,开始微微抖动。 “呜呜——呜——” 这不是呻吟。 泰尔斯不禁一愣。 他看见罗尔夫痛苦地闭上双眼,面容颤抖着,任由透明的液体,从双眼不停地滑落。 “呜呜——” 声音很压抑,也很悲苦。 他在哭。 随风之鬼,这个曾经强大而风光的异能者,男人,战士。 居然在垂泪哭泣。 不知是为自己的懦弱,还是当下的痛苦。 像一个平凡人,一个正常人,甚至一个有点软弱的小市民一样。 不堪重负般地。 哭泣着。 泰尔斯只能愣愣地看着。 看着这个无法言语,无法正常呼吸的男人,在放弃了解脱的机会之后,倒在地上,狠狠地痛哭起来。 泰尔斯黯然地别过头,手上的匕首,却越握越紧。 恩索拉,尼德,凯利特。 那些在第六屋里死去的,连姓氏都没有的乞儿们,一个个浮现在他的眼前。 他想了想自己的处境,想了想基尔伯特和约德尔。 穿越者折起眉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新割开的伤口,就跟身体刚刚的滚烫灼热一样,似曾相识。 那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底里落下。 泰尔斯第二次贴近了罗尔夫的耳朵。 “我明白了。” 他轻轻地说。 罗尔夫依然在不堪地哭泣着。 “那么,你愿意挣脱这副枷锁吗?” 罗尔夫的哭声顿了一下,没有停,但渐渐小了。 泰尔斯眼前浮现出那个断腿哀嚎的小女孩,浮现出过去四年,几乎每一个在废屋里死去的孩子们。 牢房外又传来惨叫和哀嚎。 这操蛋的世界。 穿越者不知道地牢里究竟有什么,但他看着罗尔夫的目光,却越来越简单,越来越清亮。 然后,穿越者认真地看着,已经不能再随风而起的随风之鬼,斩钉截铁地继续道: “挣脱这副枷锁,然后,带着这副残破的身躯,再在这个世界挣扎下去,苟活下去。” “看看它还能有多残酷。” “你愿意吗?” 罗尔夫停止了哭泣。 他的头无法动弹,只能转过目光,怔怔地看着身边的男孩。 只听这个男孩,一字一顿地道: “这也许不是自由。” “也许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