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在程素灵出去后，手脚麻利地打扫完地上的狼藉，重新倒一盏茶正要端给玄幽王，却被他冰冷的眼神一扫，手一抖差点犯了跟程素灵一样的错。
“这里不用人伺候了，退下。”
梧桐如得大赦一般退至大帐外，一扭身看见程素灵跪在不远处，抬脚走了过去。
“阿灵，方才我差点犯了与你同样的错，好险！”梧桐心有余悸道。
程素灵苦笑，“姐姐运气比我好。”
梧桐想到什么眉头轻蹙，“这回运气好，下回就不一定了。”
“姐姐还是快走罢，回头叫宁护卫看见了，又要跑到王爷面前给我们小鞋穿了。”程素灵不想连累她，急忙提醒道。
梧桐反应过来赶紧溜了。
一个时辰后，阿宁从程素灵身边经过时被叫住，“宁护卫？”
阿宁假装没听见，继续向前走。
“宁护卫？”
这回声音大了许多，他假装不下去了，停下脚，扭头，“你叫我？”
程素灵心想这不是废话么，这里除了她还有旁人么。
轻咳一声，“宁护卫，请问王爷有没有说何时让我起来？”
“没有！”
阿宁斩钉截铁地回答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呸，狗仗人势！”
程素灵在心里骂完，一扭头看见玄幽王从帐中出来，立刻老实跪好，不敢造次。
玄幽王看见她，顿了顿，微眯起双眸，叫来下属，沉声吩咐一句，下属立刻拔腿朝她走了过来。
程素灵的内心隐隐有些激动，美目眨都不眨地望着护卫走近，以为可以听见“你可以起来了。”
然而，“王爷让你到太阳底下跪着。”
程素灵顿时就凌乱了。
天黑之前，程素灵拖着沉重的双腿步入小帐内，一看见床，眼睛都直了。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只想痛痛快快地睡上一觉。
梧桐给她带了晚饭回来，一看见她睡着了，上前摇醒她，“先吃饭，吃完了再睡。”
程素灵的肚子适时响起来，她赶紧捂了捂肚子，不好意思地从梧桐手中接过吃食。
一边吃，一边听梧桐替她抱怨道：“王爷也真是，竟然让你跪那么久，真是铁石心肠。”
程素灵也郁闷的很，愤愤地咀嚼嘴里的肉，过了良久，不得不认清现实，认命地扒完碗里最后几口饭菜。
圣人的心情丝毫没有受到刺客的影响，于翌日照常举行围猎活动。
既是一人之下，又是万人之上的玄幽王自然要伴驾左右，程素灵和梧桐这边不用伺候，乐得轻松自在，一整天都窝在小帐内不出去。
一连狩了三天猎，收获满满。
当晚，圣人下令举办庆功晚宴，篝火将夜晚照得异常明亮，空气里满是烤肉香。
作为贴身侍女，程素灵不得不在玄幽王身边小心伺候，生怕一不小心又被罚跪，可那肉香实在过于浓烈，她一个没忍住咽了一下口水，“咕咚”一声落进玄幽王的耳朵里，惹来他耐人寻味的一眼，她顿时尴尬的想要遁地。
“饿了？”
程素灵很想回答是，话都到嘴边了想想不对劲，硬生生咽了回去。
“回禀王爷，奴婢不饿。”
“真的么？”
“是真的。”
“那就算了，本想晚宴结束赏你一盘烤肉的。”
啥？
见她先是一脸呆愣，反应过来懊悔不已，只差捶胸顿足的样子惹得玄幽王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晚宴结束，程素灵捂着肚子回到小帐里，一屁股坐到桌前，抓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饮尽。
见她喝得这么猛，梧桐失笑道：“喝慢点，又没人同你抢。”
程素灵摆了摆手，“我饿，喝水能管饱。”顿了顿，“你也闻了一晚上的肉香，就不饿么？”
“还好吧。”
“姐姐你定力真好。”
二人话毕，洗洗睡了。天不亮，程素灵不等梧桐叫她就醒了，今日要启程离开猎场，她和梧桐得早点去玄幽王跟前伺候。
不同往日总是阴沉着一张脸，玄幽王今日的表情似乎丰富了一点。程素灵绷紧的神经慢慢松懈下来，手脚麻利地铺床叠被，三下两下就把活干完了。
她想着活也干完了，可以开溜了，可有人就是见不得她好过。
“事情都做完了？”
“是的王爷，没什么事情民女就退下了。”快点答应答应。
“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的贴身侍女，该自称奴婢而不是民女。”袁昊的声音凉凉的。
完了，她怎么老是忘记称呼！
程素灵往地上一跪，认错的态度十分诚恳，“奴婢知错了，求王爷饶恕！”可千万别再让她去门外跪着了，那么多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