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懊恼。
“这必须要求你已经对书上单个的知识点有了充分掌握才串联得起来的。你要什么都没掌握，讲了也白讲，还更容易混淆。一招一式，如何发功用力，我这儿都是有数的。”
苏怀南的目光再次落回这张布满了星图的作业纸，看了很久，直到爸爸进屋来说要留江望在家中吃饭，才小心翼翼地将它夹进物理书。
“小江啊，今天给南南多上了一个课时吧，辛苦了，坐下吃饭吧。”爸爸一边招呼江望到餐厅坐下，一边递给他四张百元人民币。
江望从苏怀南爸爸手中抽出两张，笑着婉拒：“谢谢叔叔，不用了，晚上学校还有点儿事。”
出门时，江望像个大人一样，一脸老成地拍拍苏怀南的肩膀：“别指望着那一页纸吃到老，你有时间还是得放下这张纸，自己梳理一下，然后再一一对应，看有没有遗漏的知识点。考试加油！”
苏怀南用力的点点头。
似乎已经预见到了这次期末考试的大获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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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放学的时候，吴闻革通知把书桌里的所有东西都清理回宿舍，打扫教室为明天考试做准备。
安静有经验，早在头一两天就开始往宿舍搬运。她也提醒过苏怀南，但怀南总觉得，这本练习册晚自习会用到，这本辅导书可能需要查一点东西……于是三天过去，除了几本文科课本，她几乎算什么也没搬。
看着课桌上半人高的书本，苏怀南犯了难。
“你把书包塞满，剩下的我帮你抱回去，但上宿舍楼那段路还得你自己抱上去，女生宿舍，我进不去。”
苏怀南抬头看向说话的人，瞬间脸红。
“你……你要送我回宿舍？”
陈忆北一脸坦然：“废话！这么多，你自己拿得了吗？”
然后丝毫不顾苏怀南少女怀春般的娇羞推辞，抱起桌上那一大摞书就朝门口大步走去。
这是他们第二次走在从教学楼回宿舍的路上。但这次不一样，周围人潮涌动，熙熙攘攘，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否认识，又是什么关系。
男生走路都这么快的吗？陈忆北在拥挤的人潮缝隙中穿梭自如，苏怀南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追赶着他的背影时，苏怀南又想起了篮球场上那个挡在她身前的白色身影，耀眼地像世界的主角。
她低头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手里没拿女主剧本。
一瞬间，苏怀南似乎看到了两人完全不同的故事线。在拥挤纷乱的青春里，他陪自己走一程，然后……
没有然后。
走过人群最拥挤的一段，陈忆北渐渐慢下脚步，和苏怀南并肩。
她听到身旁男孩沉稳的呼吸和有力的心跳。
“我……我和嘉欣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知道吧？”
嗯？干嘛忽然提到她？
“我知道。”苏怀南不明白陈忆北这句话的意图，没有妄加揣测，只是轻轻的点点头。
“小时候，总有大人开我们的玩笑，说……我和她是青梅竹马，长大后会……”
“所以，你是来替她道歉的？或者，来当说客的？”
只是一瞬间，苏怀南仿佛从天堂掉到了地狱，背后的书包沉沉向下坠着，压得她呼吸困难。
“她自己做错事，当然应该她来给你道歉。而且，你有权利选择不原谅，我没打算当说客。”陈忆北觉得特别委屈，语气有些急切。
苏怀南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凝望着眼前的男孩，目光潮湿。
终于有人跟她说，苏怀南，你有权利不原谅。
不是爸爸，不是妈妈，不是身边任何一个熟知她过往的人。是眼前这个抱着她厚厚一摞书，还被她一句话怼得像只委屈的拉布拉多的男孩。
“谢谢你。”
陈忆北被突如其来的一句谢谢按下暂停键，站在原地想了半天，忽然脸红了，支支吾吾半天才僵硬地说：“所以，我是想跟你说，她……她可能误会了，我只是把她当做妹妹和好朋友，我不喜欢她。不，我喜欢……不不不，不是喜欢……总之不是男生喜欢女生那种喜欢，是……是好朋友，我和她是好朋友，但也只是好朋友，真的。”
陈忆北说得颠三倒四，苏怀南却也听懂了。心中涌上一股暖流，很暖很暖。
他在向她解释，他怕她误会。这说明了什么？
她没有时间去深入思考，似乎也刻意让自己忽略那一丝兴奋和甜蜜的存在。
他们走到了宿舍楼下。陈忆北把书递到苏怀南手上，她的胳膊往下一沉，这才体会到这一摞书究竟有多么重，远远比她背后的书包重出很多。
陈忆北摆摆手：“太重了，别在这儿杵着了，快上楼吧，明天考试加油。”
南方夏日湿热的晚风在面颊上有些黏腻，宿舍楼下进进出出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