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天特继续说那件让方白觉得骇人听闻的事:“于是平民们不再劳作了,开始专心的互相诋毁,甚至大打出手,每天在互殴中死去的人数以千计!现在知道为什么在短时间之内,就死了那么多人了吧!”
“我做过走访,其实有很多平民一直就反对这样的政策,可是每次巡察使来巡查的时候,他们都不做声。是的都不做声,这是他们最大的悲剧,自己给自己判了死刑。我得知实情后,马不停蹄把这个情况汇报到省政府,这时候有出现了一个悲剧,这个悲剧不是某个人的,是整个帝国的悲剧!”
尤天特愣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下去:“省长听完我的灰白后,只是淡淡的说了声知道了!”方白可以真正切切感受到尤天特情绪中的悲凉感,只听他接着说:“知道了?知道了!我见过的最泯灭人性的话,无非就是这句:知道了!”
“本来我还以为是在战时状态下,人们的丑恶才一览无余的显现了出来,那时候我才发现不是的!人的丑恶就在那里,他不会因为周围的环境而隐藏或显现,他就在那里,伺机环视着,只要我们掉以轻心,他就扑上来狠狠地咬一口!”
“从四百多年前,公民便不叫公民了,而是变成了草民、平民。人权渐行渐远,而现在连最基本的生存权也受到了藐视……轻视?不,这两个词都不对,用践踏都不足以形容现在人权和生存权的可悲。偏偏平民们又是逆来顺受的,这可能是几个世纪以来的习惯了,反抗没效果,还不如不反抗了,那都是命!哈哈!你看,他们多么会安慰自己,那都是命啊!自己是无法改变的!既然无法改变,那就不要去改变了!”
方白淡淡的说了一个词汇:“奴性!”
尤天特深深的看了方白一眼,接着哈哈大笑:“你还真是令我刮目相看,是啊,可悲的奴性,可怜的奴性啊!”
之后他们之间的聊天范围更广了,层次更深了,只是这些谈话却越来越不适合在外人面前谈起。尤天特渐渐的说到了自己的身世,他是京城了一个大家族的子弟,完全是含着金勺长大的贵族,他能有这么透彻的看法,更显得他可贵了。方白之前已经给六星文明判了死刑,可是研欣和尤天特却好像让他看到了一丝曙光,他决定在等一等,看一看。
后来尤天特又说到了他的家族,正是三年前的事,让尤天特颇有顿悟,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他这才用到了自己家族的力量,说的这里,他好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你知道么?即便是自己的家人,你也不能把他看做是家人,要找他帮忙,是要给他一些好处的,这样人家才会心甘情愿的去帮你。这么说来,帮忙已经不叫帮忙,而是叫交易了!”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既然要给他们好处,我就要找地方去搞到好处,自然就要去剥削平民。好在我的财力还算是殷实,随便收点属下送来的‘孝敬’,就够应付家里那些‘祖宗’的了。”
“你可能会说我太没原则,不是的,有个浅显的道理,在我还没能力改变这些现状的时候,不能跟这些现状太嫉恶如仇。等我有能力改变这些现状的时候,再去发作也不迟。如果发作的太早,很容易被这些现状所吞没,那是得不偿失的。只要心中有剑即可,等到心中的剑足够锋利,再出鞘才叫大快人心!不过这把剑可以不锋利,却一定要硬,要保证不会被别人,也不会被自己掰弯。”
方白问:“我理解,于是你成功打通了关系,从边城调到了首都,然后准备大有作为一番?”
尤天特却突然叹了口气:“是的!”
方白愣了愣:“你好像都还没到首都,就已经开始气馁了。”
尤天特想了想才说:“有两点你要知道,解决现在六星帝国困境的唯一途径,就是变法。我已经简单的做过构想,起码要添加两大条法律,第一《人权法》,第二《反贪污法》。这两条法律只是治标,却不治本,不过恐怕连给我治标的机会都不会给我。六星帝国病症的一切根源,在于现在的战事管制制度。”
“这就说到第二点,皇帝!我先说一个小的方面,皇帝前些年杀的检察官,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这是件很可笑的事,检察官在做自己的本职工作,却无缘无故遭到杀身之祸,所以致使现在检察官的工作变了味道!”
“究其根本,是皇帝的权力不受任何人,或者力量的关系控制的原因。我要变法,必定会伤害到皇帝和贵族的利益,伤害贵族的利益到还好说,只要有皇帝的支持,贵族也是草芥。可是伤害到皇帝的利益,那就难办了,动不动我就会成为下一个被杀的检察官!”
“到不是我怕死,而是那样的死毫无意义,我要找到一个办法,绕开这座权力的大山,使我的变法得以推行!现在就是这样一个死局困扰着我。哦,对了,你还灭见过咱们的皇帝吧,我现在就带你见识见识!”
尤天特说到这里刚才的颓唐消失了,脸上满是荒唐的样子:“现在朝中重臣有两个,一个是侍中黎光,一个是宰相成平。黎光十年前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他花重金成为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