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气还未消弭,“他只是去了国外,又不是逃去了地狱。”
说着他低头,余光轻瞥了躺在街牙边的男人,冷嗤:“放心,暂时还去不了。”
也不知是对谁说的。
温霓思绪被手机的另一头攥着,周边的一切都像被她屏蔽进了真空世界。
隔了两秒,温砚辞的消息又发了过来,这次他嗓音明显低了几度:“你说你在看画展?”
“跟谁?”
“肖蘅?”
他一连三条,温霓心一紧,不想跟他聊了,含糊着回应:[不是他。]
[就一个朋友。]
温砚辞:“哪个朋友?姜枝缈?”
他本来不会刨根究底,但依温砚辞的了解,这姑娘指不定在家偷偷哭泣疗伤呢,竟然有心情和人出去看画展?
[哥哥...]
潜意识里突然冒出不好的预感:“不是她?”
温霓迟疑,慢吞吞回复:[你不会想知道的...]
她瞒着所有人和一个男人扯证了,就在不久前的一个小时。这对于在家人面前一向听话的温霓来说,绝对是桩能引起惊涛骇浪的事。
但她也不想说谎骗温砚辞。
这句话落,另一头瞬间陷入诡异的安静。
几秒后,手机骤然疯狂震动起来,温霓眼睫一抖,赶紧按掉。
见她不接电话,温砚辞又转战微信:[所以,是哪位觊觎你的狗男人?!]
这句话像沉入深海的石子,没有激起半点水花。
此刻的温霓猝然回神,手臂上被人攥着的皮肤传来阵阵热度,她被那股力拉着往身后退了一小步,单薄的肩胛骨正好落在一方温热又宽阔的左胸前。
温霓惊慌未定,微微偏头,目光直直撞入身侧那人深不可测的黑眸。
开扇的桃花眼低睨,本来是浸满雪霜的眉目,却在对上来时,攀上一点暖色,傅司聿轻抬下颌,示意道:“还没聊完?”
下意识顺着他目光看去,被他攥着的那只手上还拿着手机,屏幕亮着一层冷白色的光,视线触上聊天记录最后那句,温霓瓷白的小脸“唰”一下就红了。
她往前拉开彼此的距离,轻攥着她手腕的手也顺势一松,温霓指尖欲盖弥彰地一按,那句显眼的“狗男人”归于黑暗。
温霓这才发现,刚刚有工作人员搬着画经过,她专注着没有注意,是傅司聿拉着她避开了。
“谢谢。”
气氛莫名有些尴尬,温霓清了清嗓,鼓起勇气看他:“对不起啊,我刚刚在和我哥哥聊天,一时没注意。”
女孩端着一张绯红的脸,说什么都像是在心虚。
不过,傅司聿不是那种花心思在这类事情上的人,也并不在意偶然瞥到那句话里对他的暗骂,他很绅士地给了台阶:“是我没提醒你。”
他抬手虚指了下自己眼尾:“没戴眼镜,视力不好。”
随着他的解释,温霓这才注意到他那双眼,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取下了眼镜。没了眼镜的遮挡,像给他带来一层并不好接近的侵略性,眨眼时会撩起薄薄的眼皮褶皱,左眼尾的淡痣颜色似乎更深了一些。
明明跟沈衍川偏凤眼的眼型不一样。
她怎么总是认错?
一颗提着的心渐渐搁下,温霓唇瓣轻抿,勾了勾笑,眉目清婉:“那我们继续?”
“好。”
*
四十分钟后,他们出了画展。
温霓抬手看了眼时间,语气抱歉:“你还赶得上飞机吗?”
不是说好的六点半?
她并没有受那通聊天的影响,看得尽兴。
而傅司聿一直表现得不慌不忙,像是时间很充裕。
“不慌。”他依旧若无其事,随后示意林越从身后递过来一个纸袋,橄榄绿,没有任何图案,他长指拎着递到她眼下,“新婚礼物。”
“啊?”温霓盯着那个袋子,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她有些无所适从,只好喃喃,“我...我没有准备。”
只换来男人很轻的一声:“我准备就行。”
温霓被他漆黑的眼神锁住,心绪莫名起伏了下,她轻眨了下眼:“我可以不收吗?”
有点惶恐,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合作礼仪,但他这一天似乎表现得太好了。
丈夫的角色对他而言并没有任何阻力。
从咖啡店门口接走她,到领证,再到吃饭看展,所有的一切他都在掌握着主动权,让她感受不到丁点的冒犯和刻意,不可否认,在他们这段关系里,纵然是温霓先提出的合作,而他显然更游刃有余。
他应该有挺多与异性亲密相处的经验吧。
“温霓,”熟悉嗓音响起,傅司聿垂眸看她踟蹰的神色,“如果你想要礼尚往来,下次还我。”
这下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