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一副无怨无悔、风雨不动的表情。乐夫人暗暗咬牙,真是受够了他这副几十年如一日的样子,今日非要和他大吵一架不可。
“好,就算陛下真是提醒你,嵩儿不该和太子走得近。那岑儿呢?岑儿做错了什么?陛下可没提醒你岑儿不许和公主走得近。那是公主自己要来接他进宫的!”
“和公主走得近就是错!”
乐岑仿佛一下子跌在冰窖中。为什么父亲不让他和公主走得近?
乐夫人气呼呼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从前,皇后娘娘可是说过要岑儿当驸马的。”
“娘娘对孩童的戏言而已,岂能当真?”
“娘娘对乐家对岑儿的看重,明眼人都能瞧出来。”
“真正做决定的人是陛下,陛下看不上岑儿!”
“这话是陛下亲口告知您的?”
“不用陛下亲口告知。小小年纪,不知进取,只顾享乐。鼠目寸光,只有儿女情长。这样的人,自然入不了陛下的眼!”
案头一摞厚书被掀落在地,向来温和的男人拍案大吼起来像头发怒的狮子。
乐夫人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几乎发狂的男人,僵在原地含泪摇头:“子柏,你知不知道,你活成了陛下心腹里的一条虫。”
阶上的少年看着母亲捂着脸奔出书房的样子,眼眶通红,双手紧握成拳。
一条虫吗?
乐优大笑。
身为一国相邦,执一国之柄,为百官之长。理当为君王耳目,为君王肱骨,辅佐君王建久安之势,成长治之业。
乐岑抬脚走进书房,双膝一软跪在书案面前,语气坚定地如同立誓。
“父亲,孩儿会用功的,会成为文武双全之人,日后为大燕建功立业,绝不让父亲失望,也绝不让陛下看轻。”
“那你就证明给为父看。”乐优板着一副面孔,回答得很是无情。
乐岑拼命忍住眼泪,心中前所未有的伤痛。
“孩儿会证明给父亲看。将来,孩儿一定会让陛下主动为孩儿和公主赐婚。父亲是孩儿的至亲,为何此时就急着看轻孩儿?若是连父亲都看轻孩儿,那这世上还有谁看得起孩儿?”
乐优望着儿子那双饱含不屈与不甘的眼睛,自己好似经历割肉之痛,仍是咬牙说道:“今日你这番话,为父当是立誓。誓言未竟,当与公主避嫌。”
天赋和努力拉开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些人一开口,寥寥几句,足以惊艳众人。
不管岑儿往后多么努力,都入不了陛下的眼了。即使能入陛下的眼,岑儿也不能娶公主为妻。
国君有国君的责任,公主有公主的使命。臣子,应守臣子的本分,尽瘁事国。
燕国未来十年的处境,自己已经看清,陛下也心知肚明。
而齐三皇子,一个在鲁山生活六年远离齐国朝堂的人,不过十四岁,竟也已看透。
姬瑶这夜睡得沉实,一觉天明自然醒来,呼唤婢女进内室为她更衣。
采儿挑了件套夹袄的流彩暗花云锦冬裙,是姬瑶喜欢穿的。
姬瑶看了眼,摇摇头:“这件不够好看。”不愿意穿。
最好看的莫属金沙鸾衣,公主昨日穿去麓苑弄脏了,清洗一次要花上半个月呢。
采儿继续挑,挑得眼花缭乱终于挑到一件能让公主惊艳的“桃花石榴裙”:桃花花瓣一样层叠繁复的裙身,明媚喜庆的石榴朱红色。
乃是去年冬天织室为公主制的新衣,本是公主除夕宫宴穿的,不料那日天气乍寒,茗姑怕公主冻着,给公主穿了其他加厚的冬装。今日天晴气暖,公主穿这条裙子正合适。
画中仙女就是穿着红色的衣裙呢。换上桃花石榴裙,姬瑶有种自己成了仙女的感觉,满意得不得了。吩咐采儿去让厨房着手准备她爱吃的午膳,还说等她从外面回来便直接让人上菜。
采儿听了没忍住笑:“公主,您醒来时已经是午时了。”
姬瑶得意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哎呀,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本公主?”
她昨晚都决定今日一早要大驾光临驿馆的。
“奴婢今早打算唤醒公主,公主正做着什么好梦,笑得极是香甜。”
姬瑶凤眼一弯,笑意乱飞。她是做了个好梦呢,忍不住和采儿分享的欲望。
“本公主梦见那姜珩屈服于本公主,给本公主提鞋、翻书、写功课,擦鼻涕咯咯咯……还给本公主当小狗儿和小马儿骑。”
采儿面如止水。
这些事情算什么呀。
去年冬至前,那申国质子差点被打成残废。以前还有让质子吃树皮、吃土、吃鼻涕的,此类行为不胜枚举。
当然,也不是公主一人指挥,更多时候是三殿下带头。
“采儿,你去叫荇儿带一些人先去麓苑,不要惊动茗姑,免得她去向母后告状。一会儿,咱们和荇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