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秒,顾泽铭便拉着芷汐进了柜子,那人走路贼慢,连上楼梯都比常人慢了许多,可再细细听,似乎还有一人也在上楼梯,脚步特别轻。
只是终于等到走路很慢的那人走到芷汐房门时,她便开口说话了。“我都不拦你了,你却还跟了上来?”
这声音气息微弱,像是强撑着说出来的,芷汐听到了林海茹的声音,吃惊的张着大眼睛,硬是要开一点柜子的缝隙去看看母亲怎样了。
这不开还好,一开看到的是,满身被血侵蚀着的人,从早上的素衣到晚上透着红黑红黑的血迹衣服,淌着血都已经看不出衣服破在哪里,衣服、还有手持的短刀还在滴滴答答的流着血,走一步都带着血印,全身是伤口,已分不清是自己割的,还是他人伤的。
刹那芷汐就泪如雨下,“唔~”顾泽铭捂住了芷汐的嘴,怕她哭出声来,现在还不是时候。
林海茹转过头看向柜子,对上了芷汐的眼睛,微微笑了一下。随后又冷冷的说道:“这不到一刻钟就整点了,其他人都走了,你是要来取我头献祭吗?”
“这里有芷汐的味道,很浓”后面上楼的人是尢。
“哈哈”林海茹大笑,“这是她的房间,当然都是她的味道。”
“不,比之前浓好多,她应该在这附近”
“你非带她走?”
“对”尢的语气很坚决,而且他也走到了芷汐的房门。
“那我非不让你带走”
“你的血快消耗殆尽了,两只手、两条腿、腹部你都割了,你没什么血了。”尢又试图往房间里进。
“可时间眼看就快零时了,你就会消失。”林海茹背对着柜子,后退了几步。
“芷汐在柜子里”
“哈哈哈哈”林海茹又大笑了几声,直接背靠在柜子上“终究是鬼啊,什么也逃不过。”
随后林海茹抬头看着一片漆黑的天花板,有些无力、又有些绝望,她想起那日石砌山上惊鸿一瞥的少年,想起他曾许下的承诺,给她一个家,还想起刚学会走路的芷汐,嘴里蹦着:‘妈,妈妈’,她笑了。
“芷汐,我不后悔,你一定要好好的。”
随即,短刀架在脖子上,一划,脖子上的血喷洒在柜子上,透过缝隙,还有几滴直接喷在芷汐脸上,芷汐瞪着眼,怔住了。
因血量过大,柜子上下全是血,尢根本无法靠近,而时间已经到达零时了,他便开始慢慢变得透明。
“那个,芷、芷汐,我不是~”尢想上前但已经动不了了,他的下半身已经透明了,“我一定会跟你说清楚的。”
零时整点,尢完全透明,彻底消失了。
顾泽铭放下捂芷汐嘴巴的手,打开了柜子,林海茹躺在地上,已经没有呼吸了。芷汐还在柜子里瞪着眼睛,不哭不闹也不动,待在那里良久,整个人就跟失了魂一样。
顾泽铭哭着,强掩着,声音在发抖:“芷汐,芷汐你看看我,我在,我一直都在。”
只是当林海茹的身体渐渐发生改变的时候,芷汐才回过神来,转过脸,地上躺着‘睡着’的母亲,她如此安详、如此温柔,可她的腿正慢慢变成花瓣,然后是上半身、头部。
她的母亲就要变成花瓣消失了,彻底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她不信,不可能。
“妈,妈?”芷汐跪下去,声泪俱下,抱住自己的母亲,但已经慢慢变成花瓣了,芷汐开始慢慢感受不到母亲的重量,握在手里的全是花瓣。
怎么可能,不是的。她一直像勇敢的战士,矗立在那里帮她挡住风雨,她说的话措辞婉转又铿锵有力,句句在理教你识字懂礼,你的欢乐她懂,你的悲伤她懂,你饿了她做好了饭菜,你冷了她拿好了衣服,你要订婚了就住后面她说舍不得。
“妈,妈~”看着这一地的花瓣、一手的花瓣,芷汐一边哭喊着一边疯狂的收集花瓣,似乎花瓣齐了母亲就还能活着,突然,哭声戛然而止,芷汐直接倒下了。
“芷汐,芷汐~”
“满眼韶华,东风惯是吹红去。
几番烟雾,只有花难护。
梦里相思,故国王孙路。
春无主!杜鹃啼处,泪洒胭脂雨。”
“芷汐,这份出炉你拿给爸爸祭祀用,我刚做的这份你得先帮个忙送给福奶奶哦”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吃上啊”
“送完了就都是你的了”
“你可别骗我”
等芷汐送完了两份玉米面馒头,蹦跶蹦跶的跑回家,却发现母亲不见了,她四处寻找,厨房里、书房里、卧室全都没有,喊了几声也没人应。
“芷汐,我在这”母亲站在屋顶上,微笑着。
“我讨厌妈妈,怎么突然说不见就不见了”芷汐抹着眼泪。
“所以我来跟你告个别啊”
“你要去哪里?”
“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