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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测(6 / 9)

过了这一委任。于情,他是朝廷和相府信任的将军;于理,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如何练就一支铁师。在丞相的设想里,这支铁骑与王平统领的“无当”飞军,从此便应该被逐渐打磨成为两柄兴师征讨的利刃,白光出鞘,众人胆寒。

芷妤却始终担忧着府外的事,她谨小慎微惯了,马岱耳边,她总会叮咛几句。无非是关于保持谦逊,莫出风头一类的话语。而马岱从很年少的时候起便明白:族群栖身的关键,便在于时刻保持清醒而冷静的头脑,时刻约束家人,时刻慎独。

半夏端着漆盘从内室埋头走出,恰好迎面逢着姜维进屋,她一个没注意,二人便在门边相撞,她手间端着的漆盘里一碗又稠又热的汤瞬间便泼向墙角……

半夏动作无比迅疾,汤汁洒了一地,汤碗却被她稳稳托在手中。那碗壁尚烫着,她赶紧将它放归漆盘,手指搓向耳垂,暗自缓和指间热度。

姜维眸中的惊异一闪而过。

半夏迅速低下头去,羞怯地说:“参见侯爷。”

“你……手脚很麻利。”

半夏眼底掠过一丝微光,咬唇回答:“我们这些下人,若是手脚慢了,侯爷怕也看不上眼……”

“怎么?这药夫人没喝?”他半是责问着。

“夫人说……今日没心情。”

“‘没心情’……”姜维重复这三个字,颇为无奈。他摆摆手,大步离开:“打扫干净就好,下次小心。”

半夏端着空碗愣在原地,眼光繁复。

“咳咳。”姜维一眼望见姝妍斜靠窗边,似在深思,便故意轻咳,引起女子的注意。还未等她转过神来,身后人的体温便款款敷住她的腰脊——她还是不甚习惯他这般突如其来的亲昵举措。相伴近一旬,人前的他是个庄重感很强的男子,而人们看不见的他,却总爱贴着她的眉边与鬓角细细思量。

“‘没心情’?嗯?”他故意道。

半夏……姝妍在心里恼怪那女子泄了秘密,自然一时不知如何向身后男人交待。

“嫌苦。”她只好干巴巴地从嘴里挤出两个字来。

“夏秋之交吩咐聂桢他们制得桃脯十斤之多,就储在庖厨后,若嫌苦,下次配些就是了。”他立刻安排好接下来的一切,让她的借口站不住脚跟。

“桃脯……”姝妍皱了眉头,阴霾再次笼罩眼目。

看她渐渐变得魂不守舍,姜维问:“怎么了?”

姝妍终于憋不住内心深处的风声鹤唳,一五一十地向他讲过此前发生的事。

“而且……这事并没算结束。”姝妍感到一阵揪心的痛:“芷妤遣散众人后,只过了三天,阿绵便死在了北郊。是……被重物砸断了后颈。”

“阿绵又是?”

“芷妤说,她是从前府上一直照看着庖厨,给辰儿熬药的婢子。”姝妍脸色不太好:“我与平陆大哥都认定,那日听到我同阿宇讲话的人里,有一个便是她。因她平日只在后面帮忙,不常到前面来,所以我不认得她的脸。”

姜维的眉心蹙了一下。

“阿宇那姑娘手里拿的桃,可有细细察看过么?”很明显,他也同她一样,推测到了这里。姝妍点点头,又摇摇头。

“是荣大哥亲自察看过的。我……我未曾亲眼看过。”

姜维原本环住她腰间的手忽然松开,他的声音虽然极轻,却含了十二分的慎重在里面:“那桃既是完整的,而阿宇水性又极好,且日间行人摘桃解渴,并未出现异常,那问题也许……出在桃皮上。”

“桃皮?”姝妍沉吟,突然抬眼:“……桃皮!”

“嗯。”姜维绕过案几,拿起茶夹,向半烫不温的白水里加了几片叶尖,倏尔道:“从前府中可有……”话说至此,他突然又愣住,想起什么来似的:“阿绵从前是庖厨后面熬药的,对么?”

姝妍彻底回过神来:“她的确很懂那些药材!意思就是……”

姜维却按住她的肩头:“如果是她害的阿宇,她为什么也会死?”

“黄雀在后。”姝妍笃定道。她看见姜维的神色与她不谋而合。

“‘黄雀’很果决,也很机警。发现你嗅到了府中隐秘,又不能常去,而阿宇作为唯一的传话人,必须除掉,因此没过几日便得了手。后来的这个阿绵……不一定是害了阿宇的元凶,但她一定是替‘黄雀’而死的。”

“桃皮之上必定被抹了什么特殊的药,足够一个年轻女子在很快的时间里昏迷。”

“药,也或者是……某些致幻的东西。总归经由河水一夜冲刷,早已无从核查。”姜维补了一句。

姝妍点头:“而阿绵恰好懂药。若平陆大哥最终能够查出是她做的这件事,似乎也是顺理成章。可‘黄雀’以为这样就能够掩人耳目,殊不知,对阿绵下手,恰好暴露了她替死的事实。做了别人的手中刀,却到死还不知道。”

姜维认真地看着眼前思绪纷飞的女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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