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异样。”她说着“啊”地拍了一下脑袋,“除了公主身娇体贵叫那衣裳磨破了皮,可这也不算撞邪。”
霖若垂头将手记收到锦盒里道:“这些话你说与我听也罢了,可不要叫王妃的人知道你在背后议论皇子。”
眉心听了便点头:“是,二爷院里那些妈妈丫头其实也是王妃的人,我听那一耳朵的时候没叫她们发现。”
霖若摸着那锦盒道:“所以先前传叶居因为碧落闹鬼的,也是她们?”
眉心点头:“是,我在那儿的时候也听见两声猫儿叫,可二爷不是求了符纸好好贴着了?”
霖若心里明镜似的,只笑道:“先前闹的鬼随王妃姓夏侯,如今闹的鬼随二哥姓南宫。”她见眉心也了然地点头,便长出一口气,“总归碧落确实有二哥哥护着,我也安心些。”
眉心将手里的纸页收好,拿镇纸轻推压平,忽地又感叹道:“不过这位七殿下一连病了两遭也是可怜,听说他尚未娶妻纳妾,也不知身边有没有人看顾。”
霖若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轻声道:“殿下是皇亲贵胄,撞邪也好、着凉也好,病了总有御医照料,不必我们这些外人担心,也轮不上我们来议论。”
眉心见她像是不高兴了,便抱起食盒对她笑道:“稿页都已收拾好了,公主不如回里屋洗了手再用两块点心?”
霖若看着那食盒仿佛已经闻到了香味,拍了拍手道:“也是,摸了那么些东西,也该好好洗洗。”
两人有说有笑地离开了,送完玉佩还没来得及走的朱雀这才从那些书架后的藏身处闪出来,心有余悸又觉好笑,长长呼出一口气,提起裙裾开窗走了。
念尘披了薄衾倚坐在饮冰斋纳凉,竹影投在冰纹窗棱上显得格外清静幽凉。月缺而明,映在黑釉碗里,随着酒液盈盈生辉。
忽而枝叶攒动,轻轻地有衣角拂过竹梢,念尘放下酒碗望向门口。
等见到来人时,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朱雀倒是一点都不别扭,两步上前在他对面坐下,自顾自地盛了盏淡茶慢慢品了起来。
等他那盏茶喝完了,念尘才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叹了口气道:“三哥让你去了?”
朱雀又给自己倒了盏茶:“显而易见。”
念尘皱着眉道:“你这身打扮可没叫人瞧见罢?”
朱雀捧着茶盏吹了吹本就已经凉透的茶:“如卿给我找的衣裳,她自然瞧见了。她一见我穿上倒哭得伤心,病得迷迷糊糊地又说起我从前以色侍人的事,说一会儿便停下来哭一会儿,劝了她半晌才把她哄回去睡了。”
念尘又往他那条烟青色菱花云纱裙上瞧了两眼,酝酿了半晌才道:“抱歉。”
朱雀抬眉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从前之事早已过去,如今我着女儿衣裳又不再是为博恩客一笑,阁主又为何要愧疚?”
念尘又叹了口气,把碗中酒饮下,道:“你既如此说,确是我多思了。”
朱雀想起之前在霖若书房听到的话,有些忍俊不禁,便出声调侃道:“阁主与其劳神替我着想,不若多花些心思,换个法子向那位三公主赔不是。且不说阁主让三哥这个有家室的汉子去姑娘闺房送东西这事如何不妥,她一看到玉佩便知道是阁主送的,吓得差点把玉砸了,还说得好好把手洗干净。”
念尘一愣:“所以你着裙裳也是为护她名声?倒真是我欠思量。”他说着又无奈地捏了捏鼻梁,“我后来想想也觉不妥,光是一枚玉佩实在可疑,应当再附上一枚小笺说明用意,这样总不会太唐突。”
朱雀终于明白什么叫对牛弹琴,挠了挠头却实在不知道如何给这么个榆木疙瘩解释女儿心思,憋了半晌决定把之前在书房所闻尽数讲与他听。
念尘几度欲言又止,但耐着性子等他说完才开口道:“医者仁心,可她听我病了却说轮不到她来担心,可见确实恼我。”
朱雀觉得他这感慨来得没什么道理,问道:“三公主与阁主不过数面之缘,阁主病了难道要人家来殷勤探望?这类一见倾心的故事若放进话本子里,只怕连如卿都不愿意看。”
头两天迷糊间还真有那么一瞬期盼她能来探病,似乎让她那双眼睛悲悯地瞧上一回便能驱除他心间的阴暗悲苦。可这怪念头本身就让念尘疑惑了很久,此时朱雀提起他倒也没说出来,只道:“我虽不是倾心于她,可也不愿意她恼我。她毕竟是那人的亲传弟子,日后若得维心阁相助于莽中,对大业总有裨益。”
他说着面色沉了下来。
维心阁此时定然已知悉湍洛死讯,也许会差人来接霖若南下,又也许会差人来调查湍洛死因。若他们较起真来,总会查到他头上。无论坐实与否,在他们眼中,他既是杀害阁主的疑凶,又是那位阁主年轻时不情不愿得来的孩子,怎么都不会对他客气。可多年来维心阁与莽中各部都有恩义,如古树扎根盘虬难动,若不能得其人望,他此生都未必能见到常莽一统——先前文甫就这么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