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我晚几年出生难道不是她的问题?倒来怪我。”
她叹了口气:“如今这位出家了她瞧着得意坏了,谁知道当年嫁与今上的若是她,这后宫不知道要被她戕害成什么样呢,且看南……”月樨忽地噤声,握着霖若的手道,“抱歉,我一时语快。”
霖若摇头淡笑宽慰道:“无妨,二姐姐且去罢,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月樨点头,又道了句小心来客,这才与珠蕊一起离开。
霖若心中闷闷的,进了房中闻到眉心新制带来的茶梅合香,觉得清爽了一些,由宫人解开披肩的绦子,问道:“眉心呢?”
宫人回道:“眉心姑娘在后院烹茶,三公主可要唤她过来?”
霖若摇了摇头,又道:“我听闻西厢房晚些有客入住,可有人去洒扫布置?”
宫人闻言倒觉惊讶:“陈典宾只说了三公主这几日在此,婢子不知还有别的贵客。”
霖若叹了口气:“那可否请几个人去西厢房收拾一下,万一真有客来,也不至于失了皇家颜面。”
宫人点头应道:“是。”
“有劳了。”霖若见她生得娇俏,不由想起碧落,一时兴起便问,“不知这位姐姐如何称呼?”
宫人忙行礼道:“婢子如何当得起三公主一句姐姐,您可唤婢子蔷儿,蔷薇的蔷。”
“蔷薇香雨惹人怜,人如其名。”霖若友善地笑了笑,“多谢你,我往后院去找眉心了。”
蔷儿被她这一句念得红了脸,站在那里看着她远去了才反应过来:“遭了,糕点……”
霖若自然听不见她这声惊呼。
后院里小灶小锅烹茶的味道香远益清,霖若望着那托腮坐着有一下没一下往灶火上扇着团扇的背影道:“为何这样有雅兴,拿松竹烹茶?”
眉心回头笑道:“您回来了,可瞧见内室桌上那几盒糕点了?我想着糕点须有好茶来配,这宫里的茶嫩香可人,就是淡了些。正巧这院子里有松有竹,我趁着朝露未晞接了几罐,又摘了松针竹叶小火烘出香味来煎茶。”
霖若冲她笑道:“你会香会茶,我坐在你身边可真是个大俗人。”又道,“什么糕点?”
“外头那位蔷儿姑娘拿回来的,足足六盒,都是荣新铺的。”眉心盛出一小盏将沸未沸的茶汤,吹了吹才递到霖若手里,“我看了一眼有公主爱吃的那四样,还有两盒是时令的秋栗糕和菱粉粿。看来荣新铺声名远扬,连宫中糕点都承制了。”
霖若双眼放光,把茶盏轻轻放在案上起身往里走:“别的也就罢了,那两盒时令的总要排队才能买着,茶先晾一晾,我去瞧瞧。”
眉心便笑:“公主,这是在宫里,可别开心得失了礼数!”
霖若应道:“知道了!”
赶巧蔷儿急急忙忙把食盒摞得高高的往后院端来,看不见眼前路,和来不及刹住的霖若撞在一处,两人摔得头昏眼花,待眼前景清晰起来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心疼的惊呼。
蔷儿手忙脚乱地把那洒了大半的食盒收拾起来,伏在地上请罪:“三公主恕罪,是婢子冒失,把这糕点都砸了!”
霖若忙俯下身去扶她:“你是好心帮我把东西端来,是我不该在廊道里乱跑——这糕点虽洒了一些,留在盒子里的都还好好的,我吃那些便是。”
蔷儿没想到她这样亲和,眼泪汪汪地看着她道了声谢:“三公主金枝玉叶怎可这样委屈,婢子收拾完这里和西厢房后就去找……”她后知后觉地捂了一下嘴,又道,“……去找御膳房拿几盒。”
“不必不必,你去忙吧,我并不在意。”霖若摇了摇头端起食盒,“这洒落的丢了也怪可惜,劳你包一包给我,我拿去竹溪馆喂鱼。”她听得后院雀鸟叽叽喳喳很是热闹,又道,“还可以喂喂鸟儿,多好。”
霖若觉得那些点心幸免于难实在是难得的运气,于是多吃了几块,又呷了几杯芳淳可人的松竹茶,午膳都没传就昏昏沉沉地小憩去了。待午睡初醒,眉心端了香茶和花汤来洗漱,见霖若惺忪睡眼渐渐清明,这才开口道:“西厢房的那位夫人带了些东西想来看公主,正在外厅候着呢。”
霖若忙走到镜前把先前拆下的珠翠戴上,一边道:“你应该早点来叫我,我这样怠慢若叫她伤心了可怎么好?”
眉心拿象牙篦子沾了桂花油把她鬓角边的散发往里梳了梳:“我原是要进来的,可那位夫人说想让你好好休息。”她说话的时候往铜镜里看了一眼,手里的篦子顿了顿,又道,“那位夫人……和公主有几分相像。”
霖若戴耳珰的手也停了。
“是啊,和你有五分相似。”
与赵息摔琴决绝的那夜,他是这么说的。
过了这几个月,她真以为自己不会再为那件事、那个人黯然神伤了,可真到想起的时候,才发现她骗得了其他人,却骗不了自己。倒不是心里还念着那个人,只是这心中究竟是被捅了个窟窿,还未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