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发僧人点点头。
辛腿已经麻了,想跑但完全不能动弹。
“别吓唬她了,你瞧都把她吓成什么样了。”小和尚笑眯眯端来一碗水,拍了拍她道:“喝碗水压压惊。”
她确实有些口渴,端着碗先是闻了闻,舔了舔确认没有毒后,一饮而尽。
“太黑抄经书对眼睛不好,屋子还是亮堂些好。”
和尚弹指,角落里几个青灯被点亮,原本昏暗的屋子慢慢亮堂了起来,原本不见光的角落也都一目了然,屋内陈设清楚起来,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念珠被挂在天花板装饰房梁,木架子上摆放着不知什么材料的权杖和饰品,还有几具人骨架子用来撑着珠网袈裟,同和尚身上那件一样。
她面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桌子,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
在几人的注视下,她硬着头皮开始抄了起来,刚开始她还奋笔疾书,抄着抄着她手像被电击一般,写出的字歪歪扭扭,肩头抖似筛糠,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募地,她受不了地大叫着将毛笔一丢。
这哪里是什么经书,前几页还算正常,是一些人名,后面的内容堪比恐怖片,大篇幅描述他们是如何虐待惩罚奴役,佛台旁的那个鼓,是人皮做的鼓。
被做成鼓的奴隶没有犯任何错误。只因她是一个纯洁的处女,奴隶主想要一张处女的皮做鼓,她就被活活的剥了皮。
小和尚身上的袈裟,是人眉心骨做的袈裟,400颗眉心骨刻成骷髅状,400个人命换一件衣服。
还有天花板上的念珠,只有眉心骨可以做念珠,一串念珠108颗,就是108个人。辛抬头看了看,在她眼里,那不是108颗念珠,而是108个人。
最令她胃液翻腾的就是那只碗,人头盖骨做的碗。这种碗叫嘎巴拉,用来盛圣水“五甘露”,分别是尿、屎、骨髓、□□、经血。不知她刚刚喝下会不会是这劳什子东西。
“呕。”辛难受极了,蹲在使劲地扣嗓子眼,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但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什么也没吐出来。
“你们这群妖魔。”
小和尚还是咯咯地笑,他蹲下天真地望着辛,道:“小奴婢,虽然你不是出家人但也不能打诳语哦。”
辛听着只觉讽刺,她嗤之以鼻,以往她看过的书籍总是把古老悠远的时代描述得神秘、原始,令人向往,在她看来原始不等于纯净,而是野蛮、残忍、血腥,这些残忍的暴行不过是奴隶主假借宗教之名,将屠杀奴隶变成高尚圣举,从中取乐,骗人骗己。
仔细看,原来那佛台根本就是不是什么佛台,也没有佛像,只是一个破旧的泥人。
在她原来那个世界总是有人抨击达尔文,而在她看来进化论是正确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些奴隶没有错,奴隶主在某种程度上也没有错,弱肉强食是刻在基因里的,互相吞噬也已成为物种间的底层架构,“强”本身就是自然选择的一部分。
是他们太过弱小,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小和尚不再装了,他讨厌这个女人的眼神,更讨厌这女人说自己是妖族那种低等生物,他气急败坏的跺脚,这是对他的侮辱!
“兰洲,我改变主意了,你瞧,她那头骨浑圆,眉心骨应该特别美,我有件袈裟掉了几颗,用她的来补再好不过。”小和尚说着,像抚摸罕世的宝贝一般,在她的头上拂过。
辛打了个冷颤,感到一阵恶寒。
兰洲一愣,无声的叹了口气,这掌监又想杀人了。
“掌监,听闻墨兰仙姑说七长老昨日从昆仑虚游玩回来,昆仑虚的登比氏要了五万斛丹药,锅炉房里现在就一个姜婆,早晨还问咱们要人手来着。”
“别的地方没人了?”小和尚气恼。
“仙草田方亩大些,那是炼丹的原料,大长老极为看重,人手大多去了那,其他九黎各宫的仙子仙娥常使唤的奴役用惯了,不肯放的。”
小和尚盘着比他眼珠子还大的天珠,悻悻道:“那便算了,等哪日不忙,我再收了她的眉心骨。”
兰洲听闻,总算是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