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车程的破旧小区里,梁惕停了自行车,提着路上买的一袋子桃子,走进楼梯下方的一楼房间。
“爷爷,我回来了。”
“小惕回来了。”梁迁拄着一根木质拐棍,走了过来。
“这么黑怎么不开灯啊。”梁惕开了大灯,把桃子放到冰箱里。
“我又没事干,需要什么灯啊。”梁迁笑了,拿下孙子的背包。
“爷爷你晚上吃什么了?”
“煮了点面,爷爷吃的饱饱的,你赶紧洗漱,累一天了,明天还要上课。”梁迁拉着他就往浴室赶。
“药呢?降压药吃了吗?”梁惕被推进卫生间,还在问。
“吃了吃了,快洗澡!”梁迁敲了敲浴室门。
“嘿,老头子今天精神不错。”梁惕自言自语笑道,脱下自己的正装外套,他放到洗衣机上,突然就停下来看整个浴室,发黄擦不白的地砖,水垢堵塞的莲蓬头,还有从下水道钻上来的小虫。
梁惕一个月才回来一次,平时都是住学校宿舍,这个房子是他为了方便照顾爷爷租的,如果梁迁住在离城区一个多小时的老家,看病什么的都不方便。
梁惕打开水,冲了冲地面,然后有些恍惚地叹了口气。
梁筝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只看着天还没亮,墙上的古钟时针在四和五之间,整个房间被布置了她喜欢的果香味,让她的心情都很平静。
还没到时间,她起床也没事干,就躺在软软的大床上,看着天花板,等待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越清醒的时候,她的思绪就会乱,往事像电影画面一样在她眼前闪回,就好像虚构的一样。
她的妈妈范梦期和爸爸梁蒙一样,都是祖上积攒下来财富,让后代衣食无忧的家庭,是名副其实的千金小姐,与梁蒙的婚姻也不只是因为门当户对,梁筝虽然不知道他们的想法,但是看上去,他们是相爱的。
范梦期不太会做一个长辈,不会做一个母亲,但是她用自己的方式来陪伴梁筝,虽然有保姆,大部分事情不需要亲力亲为,但是梁筝总是会拥有她的陪伴,她无论何时都是温和文雅的,全心全意爱着这个家。
梁家这对父母虽然都不怎么会教育孩子,但是给了梁筝他人比不了的快乐童年,梁筝的要求几乎没有被拒绝过,想要什么,他们都会尽量去达成。梁筝在每次生日会上许愿,都会想,她希望永远永远这样下去。
范梦期的突然消失给梁筝抹不掉的阴影,高一那年梁筝回家,毫无征兆的,家里失去了一切关于范梦期的东西,甚至都不许提起,她苦寻无果,又没有任何线索和帮助,直到她发现很早之前就有韦文心的存在,这才意识到,这个家的幸福似乎有可能是假象。
随着梁蒙的米菲集团名声大噪,梁老爷子又退居幕后,梁蒙工作变得一直很忙,与她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家里突然就变得很冷,经常只有梁筝和保姆两个人。
韦文心住到家里毫无疑问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和梁蒙在几年前就有交往,带着孩子知三当三,一向隐忍这件事情的梁筝在家里大吵大闹,她和梁蒙吵架,跟他摊牌,甚至去爷爷家住了很久很久,梁老爷子也因为韦文心和她儿子秦景,把梁蒙骂得狗血淋头。
秦景,对,说不定他能知道什么,梁筝眯了眯眼,突然想到了他,过两个小时到学校,就去找他问。梁筝躺着躺着,突然又有点困了。
梁惕的脸浮现出来,梁筝又猛地清醒,但是想起他的时候却不是什么好印象,他帮她、陪她这些事情梁筝都没什么感觉了,只记得他在鸭血粉丝汤店里还有电线杆前像个老人一样教育自己。
“以为自己是谁啊……”梁筝自言自语嘀咕道。
梁老爷子的司机送梁筝到达学校门口,梁筝准备下车的时候,突然注意到了秦景单肩背着包,斜了她车一眼,然后摇摇晃晃走进学校。
“秦景!”
秦景听见她的声音也没停下来,还是懒洋洋地往前走,梁筝追上去的时候,有认识他们俩的人不禁吓了一跳,因为一个新晋校霸,一个校投资方,但是大家都知道他们俩不和,更别提梁筝主动找秦景的事情了。
“我有事问你。”梁筝走在他的身边,很认真地问他。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找我。”秦景冷笑一声,往教学楼走。
“行了,”梁筝懒得跟他纠结两人关系,“我真的有事情问你。”
秦景偏过头,看向她,无奈地闷闷道:“中午休息的时候。”
“好,咖啡店。”
在梁筝往自己班上跑的时候,秦景在她身后喊了一句:“带钱!”
“好!”梁筝非常果断,头也不回地回复道。
秦景满脑袋问号,站在原地停了好一会儿。
宿舍四个人,两个在外校长期实践,就剩安幻梁惕两个好哥们,安幻给梁惕带了饭,兴致冲冲地把饭放到梁惕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