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上来的火,就像她一直压抑但又按捺不住往外涌的心事。
忽然之间,肚子一阵刺痛。
有种不好的预感……
李慕临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觉得非常扯淡,他看见地铁对面玻璃映出来的自己,忽然感觉特别荒唐。
徐宜他都没哄过。
小姑娘脾气还挺大。
也就这一会儿,他再低头看的时候,余悦的眉头皱起来,脸色更差了。
余悦弯腰,把包放在肚子前,头垂下去,缩成了一团。
李慕临一顿。
余悦缩在椅子上,四肢纤细,蜷缩一团。
空气静默了片刻。
眼前有人围过来。
熟悉的衣服和鞋,余悦轻轻抬起一点眼睫,李慕临站到她面前,弯腰,蹲了下来。
他眼睛对着她。
他眼睛生来就特别深情,泛桃花,而他也从来不辜负,随性放浪,没边没界。
但此时却没有,余悦从来没有见他有这么正经的神色,用一种近乎轻柔的语气,对着她说:“我错了。”
余悦以为自己听错了。
李慕临:“要不,”
余悦愣着,直直看着他。
她睫毛确实很长,眼睛圆圆的,迟钝地,眨了一下。
李慕临抬眸,对上她眼睛。
“你骗回来,行不行?”
—
生理期突然而至,余悦庆幸自己算着日子,提前垫了卫生巾,不然真不知道怎么处理现在的尴尬。
两人在陆州市第一中学站下的车。
余悦看着他跟自己一起出来,要往出站口去,有点诧异。
站在地铁的待车走廊里,余悦停下脚步,想到他自己就有车,说不定没怎么坐过地铁,不太懂。
于是指着对面的方向,提醒他:“那个方向是往你家去的,你从这直接换乘坐回去就好了,七分钟一班,你等一会儿就行。”
李慕临:“我坐回去干什么?”
余悦歪头。
她除了讲题的时候,其他时候看起来都挺呆的。
小书呆子。
李慕临唇间发出一声闷的哧。
“上次不是欠你顿饭?走吧。”
“但你不是……”
被停生活费了吗。
她没说完,李慕临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嗤地笑了声:“这点钱还不至于没有。”
出站要上电扶梯,因为来了生理期,余悦不敢走前面,往他背后退示意他先走。
李慕临没察觉到什么,先上去了,余悦才小心用包遮住屁股,慢慢跟上去。
刚好是一中附近。
李慕临问:“有没有喜欢的店?”
余悦:“没有。”
李慕临:“初中部后面有个巷子,有家开了几十年的米线店,挺出名的,吃过吧?”
余悦摇头:“没。”
李慕临低眸看过来:“你不是在这念高中吗?”
“我住的近,都是回家吃的,很少在外面吃。”
她在一中念了六年的中学,初中到高中,但是学校周边有什么吃的,还真不知道。
李慕临说的那家店其实离初中部还隔着条街,还要穿过居民弄堂。陆州依水,长阳旧城区居民楼建在水路河道边,老弄堂大多靠着水。路边树老,路旁还喜欢种藤,很阴凉。
很老的巷子,有百年的历史,路面还是石砖铺的,凹凸不平。
那个年代的巷子是很窄的,而且交错复杂。李慕临对这边的巷子走向几乎轻车熟路。
余悦:“你对这边很了解吗?”
“我以前住长阳,后来搬的。”
余悦点点头。
这家开在弄堂里的米线店居然不小,还有二楼,李慕临选了个二楼靠窗的坐,推开窗就是水巷弄堂,蜿蜒绵长。
余悦去洗手间检查了一下,裤子并没有异样,回来李慕临已经点好了。
他点了一壶碧螺红茶,几个小菜,两碗老式米线。
给徐宜补习完本来就快到中午,折腾一趟又坐了四十分钟地铁,余悦早就饿了。
这家的米线闻起来确实味道不同,擓了小勺辣椒。
李慕临瞥了她一眼:“吃不了辣?”
余悦:“不是,我肠胃不好,吃不了太辣,只能放一点点解解馋。”
李慕临拎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吃不了还吃。”
吃完又歇了一会儿,余悦发现李慕临看了几次时间。他再一次看眼腕表,眼睛微眯,嘶了一声。
“怎么了?你赶时间吗?”
李慕临几乎是放弃地从胸腔呼出气:“来不及了,不去了。”
“是很重要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