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才发觉这是块人杰地灵的宝地。”说话者约莫三十出头,听声音颇为儒雅,而山长如此敬着,自然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多蒙贵人照拂,汝阳书院才得以承续百年盛名。”
那人冷哼一声“山长不必在我跟前说客套话,怎么样?这一届的秀才举子可还有能入眼得了眼的。”
“倒是有几个颇为聪颖,中个进士不难。”
“都是人才,山长多留意着,山长知道的,我就喜欢与这些风鹏正举的年轻人做朋友,聪颖与否都是次要,一片赤胆丹心最为可贵。”
“若是能入贵人眼的,便是他们泼天的福气,岂能不肝脑涂以报贵人知遇之恩。”
“我这几日来了汝宁,便常想着你日前来信说的话,发觉山长所言不虚,汝宁是个好地方,只是可惜县令太过迂腐守旧了些。”
“贵人慧眼,是汝宁百姓的福气啊。”
“那你说,何人可当汝宁县令?”那人声音冷下来,颇具威压之势。
山长身影又低了些“贵人自有高见,鄙人怎敢妄言。”
那人冷笑出声“不敢妄言?我记得前段时间你同我提过,你家堂兄是前朝漳州某地知府两榜进士,因为有点小过失,大周新立时未被启用,如今等着各地的缺递补。”那人一顿,继续道“我倒觉得,你们兄弟二人团聚不失为一件美事,只是不知道区区汝宁县令,是否委屈了他?”
山长直接跪了下去“贵人折煞我兄弟二人了,兄长素来忠贯白日,可惜受冤蒙尘,若能为贵人做事,是我二人前世积德,我兄弟二人必肝脑涂地,以报贵人提携之恩。”
默了半晌,那人似是觉得好笑,不禁连连嗤笑出声,似嘲似讽,六娘颇觉毛骨悚然,手臂上的汗毛根根树立。
六娘正自疑惑,二人是否说完话,要离去?
眼眸一转,却见那人移了步子,似是向她这边而来,六娘呼吸一滞,拼命克制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
她虽不识得此人,可却觉此人威势重重,性子又阴晴不定,远非她能冒犯之人,若是知道她偷听了他的话,哪怕事情与她并无关系,亦未必有她的好果子吃。
想着六娘觉得自己指尖流过一阵阵麻意,她僵持这个姿势太久了,心里又甚是恐惧。
可金丝祥云纹的皂靴踏着步子,一步一步向她走近,六娘甚至看清了他直裰上暗绣着的祥云纹,六娘情不自禁闭上眼,不敢再瞧。可啪嗒啪嗒地声音,每一声都落在六娘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