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回忆起从前,而更加怨恨现在的处境。
萧渊让她进屋说话,刚坐下圆凳就正色道:“德音,我想让你见一个人。”
沈绛雪在后面的回廊偷听二人讲话,以防出事。
萧渊不疾不徐道明让她前来的缘由:“我此次回来,在路上遇到一位故人,你也认识。”
顾德音心头一紧:“谁?”
“是你祖父身边的一位客卿,李寻。”
“他还活着!”
顾德音自然知道此人,祖父对他很是信赖,她还以为李寻因为当年的贪墨一案已经被处死。
“是还活着,当初他在外探亲,才躲过一劫。我在路上遇到他,李寻这几年一直东躲西藏,但手中握有你祖父当年写的亲笔书信,足以证明他的清白。”萧渊也深知顾尚书的人品高洁,定不会作出那种小人行径。
顾德音应泣不成声,眼眶中的泪水不停打转:“多谢太子殿下。”
“事不宜迟,我明天返回宫时就为父皇陈述此事。假以时日就能为你祖父翻案。顾尚书的在天之灵能够安歇。你和你弟弟也能恢复自由身。”
萧渊这些年一直惦记着此事,顾尚书之死是他心里过不去的坎。那位老者向他传道受业解惑,可谓恩师。晚年却惨遭此事,他当要还他一个公道
门外的沈绛雪眉眼冷淡,眸色暗沉,指甲深深嵌入皮肉里。
太子殿下不清楚当年的事,她却明白。顾德音的祖父遵循立礼法,认为安王才是正统。因此触犯了陛下,但又不好明着告知,索性就安了一个贪墨的名头。
太子哥哥仁善,可就是太过仁善。这分明是把刀子递到别人手中。因为黄河水患频发,不少百姓认为这是天道惩戒,舅父这皇位来得本就名不正言不顺。
他若是贸然行事,定会激怒舅父。
沈绛雪看到一抹身影向侧门走去,当即拦住她:“玉骨你要去做什么?”
“此时应该回禀陛下,不然太子会遭人话柄。”
“此时我会同圣上说明,你先退下。”
“是。”
沈绛雪心中琢磨应如何处理此事。若是告知陛下,太子难逃责问。若不告知,依照太子的性情,直接在大殿上说重查旧案。岂不是当众打陛下的耳光。
夜雨潇潇,沈绛雪一夜未眠。撑到第二日清晨,皇后娘娘突然让她进宫庆贺太子回朝。
她隐隐感到不安,还是换了衣裳进宫。到了东宫,先遇到的端王。萧烨不知有什么好事,戏谑道:“今日可有好戏看?”
沈绛雪表面波澜不惊,手指却不由颤抖。莫非他知晓了李寻的事,还是玉骨……
还没等她细想,就看到皇后明黄的身影出现在东宫。神色冷傲,从走路的步伐能看出她已然动怒。
“参见母后。”
“起来。”
还没等萧烨起身,皇后就厉声道:“萧渊你出来。”
太子急忙出来拜见:“母后何事让你如此动怒。”
皇后面色讥诮:“把你带的那个人给我交出来。”
太子知道瞒不过母后,索性就把李寻叫了出来。
“我有顾尚书的亲笔书信,能够证明他并未参与贪墨一案。”
皇后并未理睬那封书信,只是目光冷冽望向地上跪拜的男人。
“拜见皇后娘娘。”
“我认得你,名唤李寻,你父亲曾经在我麾下。”
“谢娘娘还能记得草……”
李寻话未说完,就瞪大双眸,眼睁睁看着一把长剑刺入自己的胸口。
“母后!”
皇后嗓音漠然:“本宫承诺会为顾尚书翻案,但你必须先死。”
男人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努力说出最后的遗言:“谢皇后娘娘。”
随后女人手中的剑直接戳破男人的后背,李寻直直倒在地上。殷红的血从他嘴角流出,瞳孔里的光变得暗淡,
“母后您这是在做什么?”太子殿下悚然,母亲竟然在自己的屋内当众杀人,他愤言,“您这是把草命当草芥。”
“愚蠢,”皇后一巴掌狠狠甩在太子白皙俊秀的脸上,狞笑道,“你读的圣贤书实在是太多了。我告诉你,身为太子,首先要维护的是皇权,是大虞的皇权。你可以掀案,但必须等到多年以后,否则就是在打你父皇的脸。
他这皇位现在坐的本就不稳当,你是想让百姓唾弃他不是明君吗?这个皇位不仅是你们萧家的,更是我们华家付出多少性命夺来的!”
萧渊半边脸浮肿起来,喃喃道:“可这皇位本就不该父皇坐,不是吗?”
当初先皇根本就没有下遗诏。
“对,我们就是谋逆得来的皇位。当初如果不是你父皇坐这个位置,现在你我都不过是地里的孤魂野鬼。”
皇后将李寻胸口的宝剑抽出,拿出干净的罗帕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