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或许还是天子脚下炙手可热的朝廷新贵,可如今不过就是一挣扎在边缘地带风烛残年的老人罢了,皇上都不看在眼里了,你决定归化教还会在意你的死活吗?”
“你以为当初归化教不对你下手真的是忌惮你吗?”
“不怕告诉你,当年教中不是没有人动过以武力逼问藏宝图的心思,只是我母亲念及旧情,替你转圜了过去,这才免了你跟你一双儿女的血光之灾!”
那日余岑娴死后,她又找之前她曾向自己提过的邀连婆婆打听当年事情的始末……
原来那时的归化教迫罗的师兄为教主,他所练邪功虽霸道无比,却生性谨慎,极少会与朝廷起明面冲突,之后于腥风血雨之中继位的迫罗也都一贯延续他师兄的做法,如非必要,不与朝廷大动干戈……
因而,正因为这种苟着发育的心思才能使得归化教这些年虽内乱不断却也能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逐渐壮大。
而那时的归化教教主练功练至走火入魔,教中人心不稳,内斗严重,教主一时无暇顾及这许多,便就将这寻宝一事全权委托当时对他忠心不二的“玉面罗刹”余岑娴负责,岂料余岑娴动了凡心,以寻宝为由,行风月之事,不光做主暗目标成亲,还为他生下一女,甚至以后还为此白白丢了自己的性命……
“可如今的归化教却不同了,而今的教主可是虞化离……那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与前两位教主不同,虞化离野心勃勃,又手段狠绝,上位不过两三年的功夫便将归化教内外整肃一清……
归化教本从不涉党争,而今他胃口却越来越大,已有将手伸进朝堂的意思……就在前不久便派苗影伏击安一缓,大费周章地要取他的性命,妄图搅乱朝局……
虞化离连安一缓都敢杀,哪会在意洛克阳这么一个朝廷都不在意的边缘人……
杀他不过就是动动手指的事儿!
这等境遇之下,洛克阳还试图留下一件他留不住的物件,那岂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洛克阳脸上阴晴不定,前些日子他是从街谈巷议里听过,近来将军府里抓到一位归化教的杀手……
这可是头几年闻所未闻过的,归化教虽在江湖中为非作歹,可甚少与朝廷交恶,更不曾干出暗杀朝廷官员之事……至少这些明面上是不曾有过的……
否则,朝廷也不至于会容忍归化教存在多年……虽年年喊着出兵去剿,实则也都是威吓而已,并未费心动过真格……
可如今……
他既能杀风头无两的少将军,为何就不能杀自己这么个老头子呢……
如此看来,这藏宝图再在自己身上确实是烫手的山芋而已……
况且,纵使握着这么一件宝贝,他有自知之明,也从未生过要去找寻的心思……
只是……
心中虽深知这件东西在自己手里白白攥着并没有什么用处,甚至还会引来杀身之祸……
可这说到底是自己的祖传之物,如此轻易放弃,岂不是有弃祖之嫌?
洛克阳左右一思量,方才下定决心,咬着牙忍痛割爱摆着手道,“罢了罢了……你也是我们洛家的人,这张给你也算说得过去,如此就便宜你了……但给你你可一定得切记,这张羊皮卷可是我洛家祖传之物,是你太太爷爷偶然间从一位盗墓人手里得来的,一直想要解开上面的秘密但都无果,你可得收好,千万不能落入旁人的手里,明白了吗?”
洛黄虽心知洛克阳有往她身上甩锅的嫌疑,可自己的目的总算达到了,而且对洛克阳本就没有什么期待的她并未觉得有丝毫愤怒或者失望,神色寻常地应了一句……
“嗯”
嗯……
她竟然就只是“嗯”……
见自己大发慈悲施下这么大个恩赐,结果洛黄就这么波澜不惊地那么“嗯”了一声……
感觉受到冷遇的洛克阳顿生不悦,理直气壮地将手向洛黄一抬,“扶我起来”
洛黄蹲下将他扶至轮椅上,安顿好后,洛克阳望着地下一片狼藉的灵牌又开始心疼,不禁满眼怨恨地刮了洛黄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