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疑问,自坐在石凳上,捡了颗乌梅放进口中。
很甜,甜的他眯了眯眼,而后他又抬眼瞧她,带着不容置疑的神色。
无法,这人是故意要为难她,盛鸯端起汤药,闭口气之后迅速把药灌进嘴里,然后抬了披风去挡脸。
良药苦口,也苦脸,她皱巴巴的脸不能让别人瞧见。
等她终于平复了些苦涩,放下挡脸的披风后,闻到一阵甜香,她睁眼去瞧,面前宽大的手掌上放着个小纸包。
“是糖,你若爱吃,我派人给你送。”百里鸷晃晃手,露出个笑脸。
盛鸯连忙拿起纸包打开,是颗白色的糖,她不待观详连忙转头放进口中,浓郁的甜香霎时间充满口腔,冲散了所有的苦味。
她吃过糖的,每年年节的时候,只是没有这一次的甜。
但一想到给她糖的人...
“是不是在想我既要给你糖,为什么不提前和你说?”百里鸷像是有一双能洞穿人心的眼,正瞧着盛鸯。
“糖是大人的,大人想什么时候给便什么时候给,我没有想为什么。”盛鸯喝完药之后,面色又苍白几分,好在眼下嘴里含着糖,神情不再恹恹的。
“你倒是乖觉。”百里鸷起身迫近一步,俯身瞧她,瞧她瞬间瞪大的桃花眸,瞧那里头他自己的倒影,在那眸子承不住压迫极快的眨了几下后,他撤身后退,勾唇道:“娇气。”
......
盛鸯不知道这人怎么回事,她只知道他官大脾气大,却不知道他该如何相处,一个眼神或是一个动作,都不是她简简单单就能琢磨透的,要花时间,可眼下没有时间给她思索。
“是娇气,今日席毕,怕是帝京的夫人小姐都知道盛家大小姐盛鸯娇气至极了。”盛鸯顺着宴席说,软软的语气。
“娇气也无事。”百里鸷说了这么一句,转身走开,他身长脚长几步就快要过了假山。
盛鸯还在原地琢磨他这话的意思,就见他回头问:“不回去?”
这会儿人又是笑着,刚才的压迫少了许多,盛鸯再顾不得琢磨,连忙点点头,踩着小碎步跟了上去。
一路上已经没什么客人了,大约都已经落座前厅了。
等快到前厅的时候,盛鸯放慢了脚步,小声喘着气,百里鸷步伐大,她许久未走过这么快的路,有些跟不动。
“脸色红一些,到显得更娇气了。”百里鸷侧头深看她一眼,又对着乌覃道:“扶好你家小姐。”
说罢,他转身径直去了前厅,没再停留。
盛鸯终于被乌覃扶着好好喘了口气,唇色更白了,两人才缓缓朝前厅去。
......
再回来,主桌上空了个位置,依然是方才那几个夫人,空着的位置在柳氏与将军夫人刘氏边上,盛鸯走过去,福了福身,道:“盛鸯来迟了,劳长辈们等候。”
“无妨,也还没开席。”刘氏侧了侧身子,让盛鸯落座,道:“说了让你慢些,这么急着过来脸的扑红了,是饿了?”
这是在帮盛鸯解释她确实是着急赶过来不想让大家等着,也是在调笑。
盛鸯愣了愣,露出感激的神色,道:“夫人慧眼,我是饿了。”
“饿了,咱们这就开席。”刘氏笑着,握了握盛鸯的手,低声道:“好孩子,路是自己走下去的,养好身体最重要。”
“是,我记下了,多谢夫人关心。”盛鸯垂下眼眸,另一只手捏着帕子擦拭眼角。
盛敏见她这样,火气又上来了,刚想起身就被柳氏狠狠压住了腿,柳氏低声道:“闭嘴,给我安静吃完这顿饭,否则别怪我给你难堪。”
“娘。”盛敏扯着柳氏袖子摇晃,却没什么用。
柳氏本想借着此次宴席,把贤妻良母的名声打出去,逼着大人把他立为正室,眼下看,外面不传她刻薄嫡女就算好了。
......
盛家宴席办完,街头巷尾又传起谣言,盛家嫡女病弱没了祖父祖母当靠山,父亲又整日朝堂往来,嫡女整日被庶母庶女压着的谣言,不到一天便传到了帝京外。
盛藏下朝回来,到柳芜院摔了不少茶盏,又命柳氏母女禁足,方才回了书房。
而盛鸯这边,从来都是她有需要的时候,盛藏才会过来。
是以柳芜院吵吵嚷嚷的时候,她团在被窝里睡的正香。
五月初,盛鸯病了好好了坏的身子终于消停了,她带着乌覃出门,问门口两个丫头谁要随她一同去街上逛逛。
乌雅是非常想去的,可她看看对面没什么表情的妹妹乌棋,她们一母同胞自是知道乌棋内心也很想出去的。
“这次让乌棋去吧,我下次再去就行。”乌雅后退一步贴着门槛,状似不在意。
“回来给你带好吃的。”乌棋离开的时候同她说,她便扬起了笑容。
......